识的怪物,盘踞在洞穴深处。
可说是灵墓阿尔比恩之主的野兽。
「老……师……」
我痉孪的咽喉,勉强挤出那个称呼。
「屏住……呼吸……」
老师回答。
「千万……千万别被它发现……」
一手拿著金币,正在滑翔的老师竭力咬紧牙关。
3
(──喂,怎么了,兄长?)
兄长的回应再度中断,我不禁咬牙。
一股焦虑紧紧抓住心脏。
只是,意念本身仍然连结著。这代表那边应该发生了无法与我通话的情况。可恶,处处都是一堆麻烦事吗?虽然已听过大致的推理内容,接下来我不就等于孤立无援吗?
面对心焦的我──
「我们这些哈特雷斯博士的弟子,杀了老师……?」
阿希拉轻笑出声。
她褐色的肌肤在亡故之龙的魔术回路映照下,显得妖艳又充满光泽。
「这个说法真是异想天开。若是如此,你提到的失踪案的犯人是哈特雷斯博士、哈特雷斯企图创造为魔术师而存在的神灵等等,不是全都丧失了意义吗?」
「我稍后再回答这个问题。现在,请先让我确认那个事实。」
「你说事实?看来你还打算坚持这样主张,但做出那种事,对我们这些弟子有什么好处?除了曾是他得意门生的库罗,我们的确已经迈向下一条路,但这么做不是只会失去老师这个后盾吗?」
「当然有好处了。」
我像个发现赚钱良机的商人般承诺。
「因为除了作为得意门生的库罗,你们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哈特雷斯博士的弟子。」
「哦?这是怎么回事?」
发问的是依诺莱。
我看向老妇人,进一步继续道:
「因为灵墓阿尔比恩的探索者中,掺杂了事先奉钟塔派阀之命潜入的间谍。」
这是橙子一眼识破,兄长推测出来的假设。
从卢弗雷乌斯并未插话来看,他本人大概也这么做过,或是听说关系接近的派阀做过吧。
「在五名弟子当中,至少遇害的卡尔格就是间谍。」
我暂时把身为兄弟的卡尔格与乔雷克互换身分的可能性放在一边。因为话题如果没有进展,无法再引起君主们的兴趣,我很可能立刻被要求退下。
「对了,调查过这件事的不是只有我而已。那边的苍崎橙子小姐也一样。」
「把话题拋给我呀?这么说来,我记得你听到了我和哈特雷斯的对话。」
橙子露出苦笑,耸耸纤细的肩膀。
因为哈特雷斯的弟子是他人的间谍一事,是橙子比我们更早查出的事实。
──「我纯粹是在问你,『他们曾是谁的弟子』,前任学部长?」
那是在斯拉地下,伪装者与橙子交手时的事情。
不过,现在重要的是透过她之口追认这个事实。
「真没办法。虽然她是躲在旁边听见的,事实就是事实。我就基于责任承认吧。嗯,我像这样质问过哈特雷斯。而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告诉过他们,把自己的人生献给最灿烂的事物吧。他们有应当奉献人生的事物。所以,得到了应得到的结果。」
「…………!」
阿希拉的目光一瞬间摇曳了。
既然得到冠位魔术师追认,这个事实已经无可动摇。她应该是害怕,随便否认会导致自己一下子失去立场。
「假设那件事是真的,那又怎么样?」
她豁出去转变了态度。
原来如此,这是比起否认更聪明的战术。能将发言权的下降保留在最低限度。
「基本上,要暗中杀害吾师──哈特雷斯博士是不可能的。如果主要学科的学部长在伦敦死亡,事情马上就会曝光吧。」
她转移了话题的焦点。
啊啊,情势仍然是对方更有利。
我必须成功地走过整条绳索,但对方只要在任何一点上割断破破烂烂的绳索,就算获胜。
所以,我谨慎地颔首,同时也在对话中掺进下一剂毒药。
「是呀。钟塔监视著伦敦的每一个角落。暗杀本身或许有可能实行,但总会在哪里留下魔术战的痕迹。要杀害学部长又不让任何人发现,应该很困难。」
「你能理解这一点,再好不过了。」
「不过,你们有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点。」
我以指尖触摸圆桌。
等到话语渗透所有人之后,我如此说道:
「你在十年前,不是『邀请哈特雷斯进入了灵墓阿尔比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