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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地说著,扭曲嘴唇。
话虽如此,梅尔文准备的魔眼搜集列车不用说,召集突击阿尔比恩队伍的人也是我自己。如果他是会在这里卷起尾巴放弃的男人,一开始就不会被选中成为我的兄长。
「我担任护卫跟你一起去!」
「哪能让你跟来啊!」
听到费拉特的发言,我不禁反射性地大声喊回去。
丢下沮丧地开始戳手指的少年,我啜饮一口温热的红茶,姑且补上说明。
「……哼。既然是参加冠位决议,在人身安全方面反倒有保障。因为参加者如果在会场遇袭,钟塔的地位将大幅下滑。我对夏尔单老先生也交代过同样的话,这段期间,地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负责。」
「哇,包在我身上!你就当成搭乘铁达尼号一样,尽管放心吧!不管冰山还是什么玩意儿,我都会砰砰撞坏它们!」
「那是哪一个世界的铁达尼号啊。」
我开口吐嘈,同时暗中考虑另一个不安因素。
(……梅尔文那家伙怎么样了?)
我知道他在安排好魔眼搜集列车后,立刻与特兰贝利奥派有所接触,但从那以后就失去了联系。
(他被民主主义吸收了吗?)
当然,这个可能性很高。梅尔文本就来自民主主义的核心特兰贝利奥的分家。他给予好歹也属于贵族主义的艾梅洛各种通融,反倒在道理上才说不通。
话虽如此,他可是梅尔文。
凭他那种重视愉悦胜过生命的性情,不可能仅仅对权力卑躬屈膝。
(更何况,别看那副样子,他在韦恩斯家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不会突然死于非命。这表示……)
是特兰贝利奥的老大吗?那位壮汉的身影闪过脑海。
如果是特兰贝利奥阁下──麦格达纳出手做了什么,梅尔文的行动也会遭到封锁。
(虽然原本的话,应该是尤利菲斯阁下会采取对策。)
我回想起那名老魔术师的面容。
尤利菲斯阁下──卢弗雷乌斯‧挪萨雷‧尤利菲斯。在那位宛如独自担起钟塔旧习一路走来的老人眼中,艾梅洛派尽管算是贵族主义的同伴,却是他若有可能就会想抹去的那一类污点吧。
至于另一位君主代理人奥嘉玛丽,由于天体科【艾宁姆斯菲亚】根据地距离遥远,我和她的关系也很淡,总觉得不能抱著太多期待。
(……真是的,情况糟到连四面楚歌这句成语都显得可爱喽。)
我想起那个东方典故,按捺住想放松嘴角的冲动。
哎呀,伤脑筋的是,我有点享受这份乐趣也是事实。我不禁想著,如果我身处于可以更加活用这种特质的地位,应该会沦为相当令人头痛的暴君吧。哎呀,请放我一马,别吐嘈说「你已经是那种人了」。
这时候──
「……大小姐。」
托利姆玛钨呼唤道。
她似乎从教学大楼的接待柜台那里收到了什么联络。紧接著,她的水银双唇说出我不太想听见的词汇。
「秘骸解剖局派来的迎宾礼车到了。」
「解剖局派来的?」
「是的。由于今天是冠位决议前一日,他们想请您现在前往灵墓阿尔比恩。」
我不禁皱起眉头。为了未来著想,我或许应该趁著皱纹还没像兄长一样刻在脸上时,准备用来抚平皱纹的魔术或秘药。
「唉,虽然魔术师倾向于在夜晚蠢动,好歹是面对君主也毫不客气,真有解剖局的风格。也不肯给我更多时间采取多余的对策了吗?」
我开著玩笑,心中悔之莫及。
跟搭乘魔眼搜集列车独自进入阿尔比恩的兄长不同,只要我坐上迎宾礼车,几乎所有行动都将受到限制吧。或许是民主主义派的某个人,为了不让我做出多余的举动预先安排好的──可恶,看样子连会议提前召开都有可能发生了。
「公主。」
「你还好吗,小莱涅丝?」
史宾与费拉特分别关心地询问。
真是的,从他们只有在关键时刻会好好表现这一点来看,这两个人的确是艾梅洛教室的双璧。虽然很讨厌,我也不否认他们很可爱。
「我要堂堂出阵了。哎呀,你们起码也摆出更精神抖擞的表情为我送行吧。」
我如此说道,一口喝完剩下的红茶。
十几分钟后,我在托利姆玛钨的伴随下坐上在黑夜中等候的迎宾礼车。
*
自称葛拉夫的老魔术师归来时正好经过三十分钟,焦虑的清玄与露维雅已经提议是不是该出发了比较好。
「喔,你们没有逃走,留下来了啊。」
「你这个人!」
葛拉夫不理拉高嗓门的清玄,捉摸不定地耸耸肩。我觉得他这样的一面与弟子富琉很像。不过大家都发现了老人背在背上的编织篮,证明他并非只是在外面无意义地徘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