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患者时,家父坚持应该把人迅速转送到其他人手更充裕的医院,顽固地不肯退让。」
医师眯起眼睛说道。
「不过,我最后安排他住院了。」
我好像透过那为难的口吻看见了昔日的医师。
一个执着于应当如此的梦想,试图为实现梦想倾尽全力的年轻人。任何人应该都有那样的时期。如果刚好得到了机会,任何人不都会期盼实现梦想吗?
「在发现他的时候,他浑身是伤,伤势严重到还活着都很不可思议的程度。而且,伤势虽然意外地迅速痊愈,却有一个大问题。」
「问题是什么?例如没有心脏之类的?」
「唔。」
医师陷入沉默。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详情恕我省略,不过是他本人这么说的。」
听到老师的话,医师在露出苦恼的表情半晌后开口:
「没错,我不可能把他送去其他医院。他有脉搏,血液也在流动。可是,不管用什么机器检测都找不到心脏。我感觉简直像在作梦。不只如此,即使心脏消失好像还是有疼痛感,他不时会按住胸口痛得翻滚,就像刚刚被人刺中了心脏一样。嗯,他用哈特雷斯<Heartless>为名,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了。」
医师一连串的话语在诊疗室内响起。
他的心脏被夺走了。哈特雷斯的确这么说过。我们在魔眼搜集列车上交手时,他如此呢喃。
──「虽然和虚数属性不同,我也做得到类似的事。用这颗心脏交换。」
妖精的诅咒。
我回想起亚托拉姆说过的话。
「那是源自于替换儿特质的现象。」
老师说道:
「替换儿,又称神隐。」
低语掠过诊疗室的白色地板。
那段话以讲课而言很简短,但有明确的洞察佐证。
「在远东好像有个故事叫浦岛太郎,那是典型的神隐例子。被掳走的人类,被带往时代与地点都不同的某个地方。知道哈特雷斯来自何处的,大概只有他本人与掳走他的妖精而已吧。」
听到老师这番话,我不知为何想像了夕阳的色彩。
傍晚时刻。世界染为一色,分不清谁是谁的时间。
来自遥远尽头的某人。在连朋友也没有的异乡之地,甚至失去心脏──取而代之地,他得到了什么呢?
「妖精真的存在吗?」
「虽然有所谓幻想种与类似于魔术师使魔之物存在,在真正意义上的妖精,是我等至今也无法掌握全貌的神秘。从某种意义来说,说不定是比神话时代魔术更深的谜团。毕竟连亚瑟王的胜利之剑,相传也是得自于湖中妖精。」
那个名字触动我的心脏。那是我不管听见多少次都无法遗忘──不可能遗忘得了,烙印在这副身躯深处的命运之名。
仍然处在恍惚中的医师说道。
「不过,那段时间也只有三周左右。」
「三周?」
「……啊,我为何忘记了?他大约在三周后消失了。」
「你说他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嗯。在一个空气清冽的冬季清晨,他彻底消失无踪。病床的床单整整齐齐地重新铺好了。消失得彻底到我都怀疑自己所见的是不是幻觉。」
「……时期相符。」
老师用手指抵着下巴说道。
「哈特雷斯大约是从当时的几个月后开始在钟塔活动。多半是听到神隐传闻的诺里奇卿,或是与他很亲近的人物援助了哈特雷斯吧。」
「诺里奇卿吗?」
「我以前应该谈过,哈特雷斯博士是诺里奇卿的养子。诺里奇卿在钟塔是大家口中的长腿叔叔,身为他的养子这个事实是一个颇为吃得开的身分。」
的确,我记得自己听说过。
现代魔术科之所以称作诺里奇,是因为学科是在他的家族援助下设立的。
「所以老师说过,他算是化野菱理的义兄吧。」
「正是如此。包含法政科在内,钟塔的各种组织里都有诺里奇卿的养子。说归这么说,没有其他后盾的魔术师当上主要学科学部长的例子几乎不存在。这可以说是不在现代魔术科就不会发生的奇迹。」
老师的话就像在叮嘱自己。
这一方面也代表着现代魔术科这么受到轻视,同时意味着老师置身的地位并不稳固,无论何时被夺走也不足为奇。
老师重新望向医师,这样发问。
「请你仔细回想。在他住院期间,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件?」
「古怪的……事件?」
医师神情空洞,目光在半空中游移。
医师说过──「我为何忘记了」。这表示当时钟塔应该对他做过某种记忆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