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你是从伦敦特地过来采访我的?」
「不,不是这样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朝皱眉的医师投以温柔的笑容,讲出奇妙的话语。
「因为,『我与你不是老朋友吗』?很久没见面,我有好多话想找你聊聊。」
当然,老师和医师是首度碰面。
话说,刚刚在打招呼时说出「初次见面」的人不是老师吗?
然而──
「……嗯,对啊,是这样没错。」
医师神情有些恍惚地点点头。
「咦?」
当我忍不住喊出声,老师以食指抵着嘴唇。
「嘘……刚才那个是我下的暗示。」
「老师下的……暗示。」
坦白说,这或许比医师的回答更让我吓一跳。
因为姑且不提解体他人的魔术,我很久没看过老师像这样认真地使用魔术了。
「很可惜,因为这终归是我的魔术,暗示的深度非常浅。只要逻辑上稍微说不通,马上就会解除。」
也许是表情传达出我想说的话,老师看来很不高兴地回答。那个表情也像个被人指出不拿手的科目考了几分的小孩子。
眼前的医师不解地歪头。
「怎么了?」
「不,无须在意。她是我的助手。」
「哈哈哈,这样吗?你也到了那种年纪吗?」
在老师赋予的暗示中,老师变成了什么身分呢?如果是一对忘年之交,虽然有些戏剧化,不过设定有点出格的暗示说不定意外地容易通用。我在课堂上学习过关于暗示的知识,但不清楚这方面的详情。
老师重新交叠十指,如此发问。
「那么,我对柜台人员也说过,你还记得三十年前的患者吗?」
「……嗯,我当然记得。」
医师有些恍惚地点点头。
「他现在用的名字是哈特雷斯。」
「────!」
明明知情,我却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便是亚托拉姆先生所说的……)
我回想起老师在电车上说过的话。
「哈特雷斯从前接触过妖精。」
亚托拉姆寄来的信封反面,记载着关于哈特雷斯博士的讯息。
而且那些讯息量本来不是信封反面能够写得下的。要阅读者以魔力让讯息浮现的理由,是为了让上面记载的文字化为模拟魔术式,汇集亚托拉姆查到的大量讯息在老师的魔术回路上播放出来。
那可以说是胜过光碟的魔术记录媒体吧。
亚托拉姆并不忌讳融合科学与魔术,这种构想深具他的特色。
『虽然菩提树叶在伊泽卢玛的地下拍卖会上落入别人手中,拜此所赐,我也察觉了一件事。啊,他大概自认透过多人转手竞标就能充分地隐藏身分,但在我的土地上,用砂尘掩藏踪迹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坚持的韧性,可是被磨练到必须只靠一道乾燥的风向、一丝气味就搜寻到目标的程度。』
如果亚托拉姆在此处,我彷佛看得见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不过,直到这里为止的情报我们也都知道。因为从哈特雷斯第一次出现时开始,梅尔文就曾提到,现代魔术科的前任学部长有被妖精偷走心脏等等传闻。我们推测,他除了使役者之外发挥过的几种异能,应该也是来自于这段经历。
如同在现代受托保管宝具的我一样。
『对了,直到这里为止的情报你应该也知道吧。但是,替换儿<Changeling>的问题终究是在他们归来时才发生的。据说某个替换儿返回现实时,得到了妖精的祝福。魔术协会也对那个魔术师另眼相看,他比起苍崎橙子更早被称之为出自远东之地的天才。
至于哈特雷斯,好像有某位医师藏匿过他。不过,我在详细调查前就决定过来这里,也不想在圣杯战争前多余地自找麻烦,所以暂时中止了调查。』
站在亚托拉姆的角度,那也是很自然的想法吧。
实际上要是追查下去,他有可能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先与哈特雷斯为敌,收手可以说是正确的行动。
『如果是你,说不定能提出什么见解。我将医师的地址告诉你──我用以上的消息,作为你提供的乐趣的回礼。』
讯息就此结束。
正因为如此,我们也转乘电车与巴士,抵达这间医院。
停顿一会儿之后,医师开口。
「对象是你的话,说出来也无妨吧。」
他轻轻点头。
变白的睫毛眨了几下,他谈论起遥远的时光。
「当时的我是个怀抱满腔理想的年轻人,已故的家父经常斥责那样的我。可是,结果当我因为这种性格接受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