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像台故障的录音机般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
「那就是哈特雷斯想秘密地进行这个案件这件事。」
「咦?可是,即使说要秘密地──」
这不是说不通吗?法政科已经掌握了哈特雷斯弟子死亡的案件,消息也传入老师耳中。
「这意思是指保密到其弟子的死亡案件与之后的斯拉袭击发生『为止』。虽然他们在魔眼搜集列车上高调地动手,那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啊,当时他应该是当真打算杀了我们。除了那起案件,无论是其他弟子的失踪案、以前参与伊泽卢玛的地下拍卖会,或是他在魔眼搜集列车上表明的曾监视第四次圣杯战争一事,哈特雷斯博士的行动都极其安静。我曾以为那是出于认为神秘应当隐匿的魔术师本能,就算如此,在召唤了那么强大的使役者后,他未免也安静过头了。」
光从内容来看,老师的发言一如往常地无懈可击。
只是,从话语内感受不到他原有的基于才智的洞察力与细致。彻底虚脱,却无法完全卸下紧张感──矛盾的因素在老师心中纠缠停滞,结果仅仅重播起先前演算出的答案。
纵然如此,我依赖着那终于吐出的话语发问。
「……那是怎么回事?」
「这代表他企图去做的事,将会对魔术世界造成如此重大的影响。重大到一旦被人得知,钟塔全体派阀都会出手阻止的程度。若非如此,大多数的事情只要用听命于他的使役者解决就行了。因为在现代,几乎没有人是英灵的对手。」
「…………」
想起与她在魔眼搜集列车上的那一战,我颤抖起来。几乎没有人是英灵的对手──因为我深深地体认过那句话是事实。
而且,连史宾和莱涅丝与那位苍崎橙子一起联手,都无法拦下他们。
这样的话,我们所能做的事还剩下什么?
我思考一会儿后,试着发问。
「……反过来说,如果是钟塔,就有办法阻止使役者吗?」
「那样局势就会改变,女士。」
老师微微眯起眼眸回答。
「举例来说,伪装者是神话时代的魔术师,她用她的方法将伊肯达驾驭过的战车宝具操控自如。如果加上可以无限使用宝具这个条件,钟塔的魔术师即使多人联手,要阻止她也很困难吧。」
「要加上条件?」
「因为足以发动宝具的魔力,不可能无限地涌出。」
「……啊。」
当老师指出天经地义的事实,我愣愣地张大嘴巴。
「再加上如果遵守圣杯战争的规则,使役者还有主人这个弱点。要在保护主人的同时与钟塔战斗,应该极其困难。奇袭说不定能成功一两次,但也仅限于此。身为神话时代的魔术师,她在神秘上或许更为优越,但只要一度逼得她陷入守势,可用的手段多得很。这里提到的手段或许可以换个说法,称之为人类的恶意。」
说到这里,老师碰触嘴角。
他眉头微微地皱得更紧。就算只是重播早已得到结论的推理,也让他产生了某些想法吗?
「然而,哈特雷斯在这里出牌了。」
老师的视线转向窗外。
这次望着旧校舍方向。
「他也许是判断即使现代魔术科发生一点状况,钟塔也不会有动作。实际上,其他学科应该早已在刺探这次的事情,不过暂时没有前来窥探的迹象。然而,既然动用过宝具,事情就具有更重大的意义。」
根据莱涅丝告诉我的,史宾好像也针对哈特雷斯的行动做过类似的推理。
这代表他们师徒共享着同一个世界吧。我的脑袋总是跟不上他们的思绪,很羡慕这一点。
「总之,灵墓阿尔比恩正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即使打出王牌,引起钟塔的注意也不成问题了。只要他们越过那里的采掘都市,连钟塔也鞭长莫及。」
「…………」
最终目的地。
他们迅速地进入终点,前往无论侦探或任何人都无法追踪的地方,前往他们的答案所在之处。而这正代表着他们已经胜利了。
在我们一头雾水的时候,情势已接近结局。
可是,那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形式上演?
说到此处,老师再度靠回沙发上。因为他在抵达工坊得出的结论说完了吗?我觉得老师会说刚刚那些话绝不是因为恢复了精力,只是在此处将先前没排出的异物排出体外而已。
我并不难过,却无论如何都感到心中发冷。
我想祈祷。
因为这个人一直以来这么努力地奋战。
虽然老师是魔术师,或许并不在一般人所说的意思上相信神,不过,起码发生一个奇迹不也很好吗?没错,发生美好的奇迹也可以吧。
正打算回忆起某些祷文时,我回过头。
门口响起敲门声。
老师迟缓地走过去,没有拒绝访客。
「现在方便吗,艾梅洛阁下Ⅱ世?」
出现在门后的人,是为难地皱着眉头的夏尔单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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