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为何会有这种……」
「我是露维雅洁莉塔.艾蒂菲尔特。这个理由就够了吧。要怎么使用由你决定。当然,我也很期待你担任导师的表现。」
露维雅英姿飒爽地起身。
「你以前说过,艾蒂菲尔特的魔术本质并非以价值为荣,而是使价值流通吧。」
在那座剥离城阿德拉,老师曾给过她建议。
那是她要求老师担任导师的契机。
现在,露维雅清楚地这么告诉他。
「正是如此。我透过这笔学费使价值流通了。就让我好好看清楚,收下这份价值的你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吧。」
她静静地迈步离开。
她没有回头。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自己要做些什么事,办完就没有理由留下──一种已将自己的时间奉献给比自身更重要的事物,属于贵族的举止。
站在钟塔的角度,艾蒂菲尔特的定位应该是局外人,她的精神性却远比他们更具贵族风范,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很讽刺。
仆从克拉文跟着露维雅在鞠躬后离开,只剩我与老师留在房间里。
「……老师。」
「…………」
将手中的宝石盒放在桌上,老师依然浑身紧绷。
他坐在沙发上注视着盒子良久,这次取出亚托拉姆的信封。老师凝视着放在盒子旁的信封好一会儿。
不久之后,沙哑的声音掠过桌面。
「我……」
宛如滴滴答答落下的雨点,他开始说话。
「我……没办法涌起……阻止哈特雷斯的念头。我的夙愿无可救药地与他重叠,即使并非我之前期望的形式,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足以让我拼尽全力阻止他的理由。」
老师一句一句像在确认般地吐出话语。
这一定正是哈特雷斯的目标。不是打倒敌人,而是让敌人不再为敌。东方的《孙子兵法》中好像有一节类似的内容。
那个计策无庸置疑地擒住了老师。
老师在确定莱涅丝与学生们的平安无事后关在房间里不出门,正是那个结果。
「然而,他们却给了我这些。」
老师低头望着宝石盒与信封说道。
那个眼神绝不是在为起死回生的一着感到欣喜,反倒是在畏惧抵住咽喉的刀尖与死神。
「在从前的圣杯战争中也是这样。」
他再度挤出沙哑的声音。
「我单纯靠着幸运,只是靠着最糟糕的幸运,从那场战争生还了。我明明……根本不想生还的。」
他打开手指。
当然,那个掌心空无一物。就好像在过去的战争中,老师没有留下任何看得见的事物一样。
「──不想……生还?」
听到我的问题,他动作僵硬地张开乾涩的嘴唇。
「他对我下了命令。」
老师露出随时会哭泣的神情说道:
「吾王命令我──活下去。没错,所以我照做了!不管有多笨拙、不管有多悲惨,我竭力地为存活而挣扎!走遍世界!还回到这座钟塔!没错、没错!自知不是那块料还是收购了艾梅洛教室!即使被君主这道我承担不起的枷锁束缚也一样!」
呐喊震动办公室。
他的音量绝不算大。只是声音里蕴含的情绪浓密又迫切到让我产生这种错觉。
那可以说是痛哭吧。
长达十年之间,一直在折磨老师的矛盾漩涡。经过十年,终于抓住老师这个活祭品的恶魔之手。
「如今,我再度仅仅因为幸运被赋予选项。」
「…………」
真的仅仅是幸运吗?
老师在说,他是光靠幸运走到这一步的吗?
「我应该振作起来……」
老师喘息般地说着。
他整张脸皱成一团,嘴唇扭曲成椭圆状,就像在竭力地鼓舞自己。
「因为我应该振作起来,所以我非得振作起来不可。没错,一定是这样。因为至今为止我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我一定应该这样做。因为人人都如此期望,因为我的表现使得他们寄予期待,我应该这样做。」
至今为止,许多魔术师都给予老师很高的评价。
视观点而定,他也可以说是深受眷顾吧。因为老师受到比他更优秀的魔术师们信赖或者敌视,建立起在魔术世界最高的地位。
不过……
(──不过,到底是谁期望如此呢?)
这个人可曾有一度希望过自己身为艾梅洛阁下Ⅱ世?这个人可曾有一度期望过自己掌握钟塔的权力?的确,追根究柢,这说不定是赎罪。他会继承艾梅洛教室,或许也是从他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犯下的罪行发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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