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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突然转身快步离开,我连忙向菱理与职员行了礼后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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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宅邸里,好几名女仆及仆从匆忙地来来往往。
因为即使对他们来说,这次的访客也很特别。巴尔耶雷塔阁下的仆从都来自自古为他们服务的魔术师家系,但既然宾客是地位相当的君主,他们难免会感到紧张。
他们的主人坐在将蓝天切割成圆形的窗边品著葡萄酒。
「还不赖吧,麦格达纳小弟弟?」
「希望你别这么称呼我,依诺莱女士。」
特兰贝利奥阁下──麦格达纳悠然地展开双臂说道。
他的动作还附带了一个夸张的眨眼,依诺莱兴趣缺缺地继续道:
「灵墓阿尔比恩的再开发计画谈得够多了,我也大概理解了你的底牌。尽管你应该还隐瞒著一两件事,这方面我也没资格评论别人。所以,作为巴尔耶雷塔,我会投票给你。」
「哈哈哈,不愧是巴尔耶雷塔阁下!感谢你的宽宏大量。」
麦格达纳快活地笑,转向客房里的另一个人。
「对我来说,我也很在意梅尔文的心情。毕竟依情况而定,将不得不对你的挚友略施惩罚。身为家族的首领,我也必须考虑到分家在这方面的心情吧。」
「韦佛当然是我的挚友。」
梅尔文断然宣言。
他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同样喝著红酒。
也许是已经理解他的吐血习惯,桌上放著几条丝质手帕。他选择喝红酒,说不定也是为了不让吐出的血太显眼。两位君主都并未触及这一点,摆出魔术师有一两个怪癖乃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不过,只要特兰贝利奥本家下令,就算关系到挚友的身家财产,我也必须协助。」
「哦,真的吗?」
依诺莱此时插话。
「对我来说无所谓。偶尔可以看到像你这种类型的人,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不管将多少人拖下水也毫无罪恶感的类型。你是否觉得不就是本家,有必要的话,跟自己一块儿自爆就算了?」
「不不,怎么可能。」
梅尔文笑容满面地说。他应付难关的方式与先前的麦格达纳很相似,或许这就是特兰贝利奥家的血统。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他面对麦格达纳举起手。
「阁下真的认为再开发计画对于钟塔来说是必要的吗?」
「那是当然。」
麦格达纳粗壮的脖子上下晃动。
「我们应该把抵达根源设为第一课题。既然把此目标设为第一课题,凡是有更有利的条件就不应妥协。作为生活在现代的魔术师,增加来自灵墓阿尔比恩的咒体供应量,是绝不可或缺的条件。」
麦格达纳的声音毫无疑问带著非比寻常的热情。
其中有大义。
其中有道义。
麦格达纳具备了某种特质,足以让人感受到那不单纯是权力斗争的手段,而是身为众多魔术师的统率者,他对自身的选择抱著明确的骄傲与责任。
说不定那是历史。
是难以活到区区百岁的人类本来得不到的境界。
不过,历经漫长岁月的家系,偶尔会出现这种天生的「王者」。
麦格达纳正是「王者」之一。
「无论如何,这是个大舞台!我等也尽力享受乐趣吧!」
*
那座堡垒俯瞰泰晤士河的河岸。
从前为了备战建造的堡垒,随后作为军械库或银行等等有了许多用途,最后化为囚禁身分高贵的贵族等人的监狱。正因为如此,在这座城堡中,也执行过王族等人的处决。民众想像他们的遗憾和悲叹,编织出各式各样的传说。
例如城堡里有古老王妃的幽灵出没,这里饲养的渡鸦其实是被魔法改变了形貌的亚瑟王等等……诸如这类传闻。
城堡名为伦敦塔。
此处成为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观光胜地,目前正以清洁环境名义封闭中。不可思议的是,城堡内却不见任何清洁工,只有一名老人正大步前进。
一头雪白长发梳理整齐,戴著眼镜的老人。
尤利菲斯阁下──卢弗雷乌斯‧挪萨雷‧尤利菲斯。
他之所以定期拜访伦敦塔,当然不是为了游览。
每当老人在封闭的城堡里踏出一步,就产生一股彷佛正在吸纳某些事物的奇特压力。若是特定的某一类魔术师,应该会感觉到老人在逐渐吸收无形的能量。
亦即,亡者的魔力。
这未必是亡者本身散发的魔力。
以亡者这个「概念」为核心,自土地的灵脉【Ley Line】渗出的大源【Mana】、大批观光客无意识外泄的精气,这些能量总括起来,在钟塔被视为亡者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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