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作为降灵科的君主,卢弗雷乌斯藉由自古相传的契约与政治交涉,确保了几处回收这种魔力所需的土地。
徐缓的脚步在中央的白塔一带停了下来。
「……让你久等了吗……」
「不,我很少有机会来到这样的观光胜地。」
奥嘉玛丽压住银发,一只脚向斜后方收起,行礼向老人致敬。
「事情有照你所希望的方向进展吗?」
少女观察卢弗雷乌斯的态度。
老人身上佩带了许多宝石。
他的戒指与首饰都镶著令人看了不禁双眼圆睁的硕大宝石,但丝毫没有留下粗俗的印象。不过,那些宝石有种强烈的的阴暗印象,与其说宝石装点了老人,更该称作那是亡者的陪葬品。
或许降灵科的君主就是这样的存在。
凡是研究那方面的人应该就会瞬间看出每一颗宝石都是强力无比的魔术礼装。刚刚所回收的庞大亡者魔力,也远远不及一颗宝石的力量。只靠身上的装饰品,这名老人就相当于坚不可摧的要塞。
「……这个嘛。」
老人不置可否,仅仅眯细眼眸。
他的双眼彷佛埋没在深深的皱纹中。
「到头来……这种事情和领地争夺一样……取决于……特兰贝利奥那家伙……为这场会议找了多少理论依据……做了多少事前工作……」
老人的意思是,本质上就像战争在开战前已分出胜负一般,这种会议的结果也在开始前就决定了。
「无论如何……我等必须时时维持秩序……维持这个魔术世界的秩序。」
在这名老人眼中,那是一段漫长到连去询问都感到空虚的时光,是烙印在其灵魂上的事情。为了有朝一日解开赋予尤利菲斯家的课题,必须维持魔术世界的安宁。在漫长的﹑漫长的,漫长得近乎永久的时光中,他一直受到这样的教诲。
老人露出泛著黄斑的牙齿嗤笑。
「这一代的艾梅洛阁下……对于这件事有多少了解呢……?」
5
与解剖局拉开足够的距离之后,老师将藏在大衣口袋内的东西拿给我看。
「这个藏在卡尔格的尸体里。」
「石头?不,是金属吗?」
那是一片非常薄的小小金属片。
在表面可以看到类似文字的刻痕。那一串我把脸庞凑上去才勉强能阅读的浅浅文字似乎是字母与数字。
「昨晚战斗时,卡尔格制造了金属牢笼。他大概用同样的魔术在濒死之际让自己体内产生了写著留言的金属片,因为魔术在自己的体内最容易生效。」
原来如此,若是魔术师,也有可能像这样在死前留下讯息吗?
我不太清楚,但我记得简化的魔术应该只需要一小节或一工程【Single Action】的咏唱──后者甚至不需咏唱,灌注魔力即可发动。卡尔格施展的魔术应该是这种类型之一。
「那串文字多半是留给我的。明明连降灵都做不好,却会把尸体翻来翻去的魔术师顶多就只有我吧。」
「不过,这个……」
「……对,这是地址。」
英国的地址是以约七位数字的邮递区号来表示每栋建筑物的位置,我认为老师掌心的金属片上的文字串就是邮递区号。
我吞了口口水,询问好奇之事。
「这件事不通知菱理小姐吗?」
「法政科未必能够信任。」
从至今的情况发展来思考,我深切地明白了老师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涉及冠位决议的某个人物很可能与哈特雷斯串通,泄露情报太过危险了。
「还有,就算这是给我的留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思留下的。在最糟的情况下,过去后不只是哈特雷斯,还可能碰到伪装者。既然无法忽略这种风险,就不能带费拉特和史宾同行。」
那番话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老师这一次对于把学生拖下水这件事,已经认命了呢。」
「怎么可能。虽然有时候不可避免地会面临死亡危机,但那始终是以结果来说。能够避免的情况,我当然会避免。」
「不过,老师会带我一起去吧。」
老师慢了半拍后,伤脑筋地皱起眉头。
他吐出叹息,局促不安地说出口:
「没有你在场,我会死。」
老师之前也说过相同的话。
为什么同一句话,现在却让我感到如此自豪?某种事物缓缓地渗入胸膛,感觉起来非常温暖,当我用指尖碰触,那化为强劲的跳动传了回来。
右肩的固定装置响起微微的笑声。
「咿嘻嘻嘻嘻,受人仰赖的感觉还不坏吧!」
「……对呀,还不坏。」
我的回答使亚德一瞬间陷入沉默,又立刻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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