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不,这是我的问题。这个项目的确与现代魔术毫无关联,所以教学时不会提到,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像你一样的学生。」
这代表这件事对于钟塔居民而言是种常识吧。我感到更加愧疚了。
不过,老师丝毫没有对我露出失望之色,以沉著的语气开口:
「苍崎小姐,我得花些时间向弟子解释,这样无妨吗?」
「当然无妨。我也想听一次现代魔术科君主上的课。」
橙子将手放在胸口,以轻松的姿势催促道。
3
「哈哈,没想到会遇见那位冠位人偶师。」
我也忍不住面露苦笑。
唯独那名女子实在让我觉得棘手,她行动的逻辑与我差异太大了。若是纯粹衷心追求根源的魔术师,还有驾驭之道,然而我难以理解她的欲望。老实说,我正在庆幸自己没被分到另一组。
「所以要解释迷宫的情况吗?是有这个必要……总之,路径【Path】似乎很顺畅,真是好极了。兄长相当灵巧啊,这不是很像阿特拉斯院的分割思考吗?」
我的本意是要慰劳他,兄长却神情复杂地注视著我。
「……不必刻意称赞我。我并非启动了数个人格,这只是将我自身的思考并列化,与阿特拉斯院的分割思考截然不同。大致上,即使思考或行动变得有些草率,肯尼斯教授精心制作的月灵髓液也会加以修正。就算是一般人来操作,只要习惯了就能办到。」
唉,当然正是如他所说。
若是曾在格蕾故乡遇见的阿特拉斯院院长翠皮亚‧艾尔多那‧阿特拉希雅──喔喔,光是想到这名字就令人发寒!──包含人格构筑在内,应该能轻松地将思考分割成七块左右。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说出如同局部未来视般的发言。
这次我要兄长去做的,是以当时的体验为基础,试著制造出常规外的使魔。不,如果有人吐槽,我这么做是不是觉得把兄长变成两个,欺负起来更有成就感,我会有点难以回答就是了。
说到此处,惯性带来的轻微力道传来。
马车停住了。
在圆形的车窗外可以看见作为此行目的地的宅邸。这次的见面地点是巴尔耶雷塔的别邸之一。整齐排开的仆人们在宅邸入口处准备迎接我们。
「好了,我们这边也要在冠位决议前开会,与人事先疏通了。」
我悠然抬起手臂。
当然,这是为了让兄长护送我下车。
兄长不情愿地牵起我的手,我们一起下了马车,由巴尔耶雷塔的仆人们带著走进宅邸,看到一张熟面孔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等候我们。
「梅尔文。」
「嗨,挚友!辛苦你们远道前来!我想比巴尔耶雷塔阁下更早见到你,所以在这里等著呢!」
梅尔文‧韦恩斯。自称兄长的挚友,人渣榜排名第一名的人物。
梅尔文还是老样子,挂著开朗又可疑,只有一张脸长得帅的笑容迎接我们。因为他老是吐血,我觉得他差不多是时候去死了,他却迟迟不肯走向人生终点。不,如果他现在死了,我们会因为失去治疗源流刻印的方法而陷入困境,但我会不时偷偷这样祈祷也无可奈何吧?
「你是时候去死一死了吧?」
啊,我将想法说了出来。
「哈哈哈,你这位妹妹今天讲话也特别难听啊!你这一面有点像妈妈,不过举止的优雅可是一点也不像噗喔喔喔喔喔喔!」
不需要我动手惩罚,调律师就附和似的开始吐血。我从他身旁闪开。
当我忍耐著想直接狠狠地踩在他头上的冲动时,梅尔文以手帕捂住嘴,扬起眼珠子询问:
「哎呀,反应好冷淡,我的挚友韦佛怎么了?你可以担心我喔。好了好了,写一首诗来歌颂这段比任何珠宝都更高贵美丽的关系吧。乾脆直接陪我去我家经营的医院看病也可以喔!」
「没怎么了啊……还有,希望你别若无其事地捏造什么美丽的关系这种话。」
「不不,这不是自然之理吗!这是从百万年前起注定的事实,从九年半前起确定的真相!啊啊韦佛,事到如今还必须要我说出这些,你让我好伤心!」
自称挚友以夸张的动作热烈表达巨大的冲击与悲痛多么令他险些死去,我的兄长一脸厌恶地远离他──
「……我正在讲课。」
他面有难色地抿紧嘴唇。
4
老师轻盈地跳到桌子上。
像这样一看,迷你老师的体能好像比原本的老师好。大概是负责大部分运算作业的托利姆玛钨办到的吧……虽然我也有点想看看老师费力爬上桌面的模样。
然后,他按著同样是水银制的夹克的胸前部分开口:
「……在解释之前,我先讲一段课吧。」
也许是在确认尺寸,他跺了两下脚后这么继续道:
「你对迷宫有什么看法?」
「迷宫吗?」
在希腊神话中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