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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动撞向贝尔萨克的斧头,朝地上一滚。
斧头割破兜帽的衣襟。只要位置偏离一点点,颈动脉也将被割断吧。我直接站起身,突击在旁边打斗的伊露米亚修女──而非贝尔萨克。
「咦──?」
「凯爵士!」
我还没说话,身经百战的骑士就理解了我的意图。
他转身绕过来,挡下正要追击的贝尔萨克。相反的,我对准先前与骑士交手的伊露米亚修女挥下大镰刀。
与骑士换手Switch。
既然骑士的战术不适合应付伊露米亚的速度与技术,就用大镰刀强行打飞她,我这么计划。也许是全神专注于骑士的关系,伊露米亚一瞬间迟疑了,大镰刀重击她的护手甲。
这次换成骑士凯爵士举剑接下贝尔萨克追击的斧头。
他一手在我的背上推了一把。
「去啊,格蕾!」
「是!」
我灌注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强化」,纵身跃起。
我的一跃超过十公尺,这次冲向理法反应!
「费拉特!」
「Yes,教授!」
在我的背后,少年的手指在虚空中描绘术式。
理法反应停止了一瞬间。少年的异能甚至有可能干涉阿特拉斯院的技术。
我把一切都赌在那个剎那,挥下大镰刀。
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是魔力集中到一半的「枪」挡下大镰刀的声响。
「……果然,无法理解。」
理法反应呻吟。
打破费拉特施加的僵硬状态,勉强举起那把「枪」,导致她严重失去平衡,露出足以让我抓住机会攻击的破绽。
「为何……我无法忽视你?明明我是我就够了,为何我忍不住会追逐你?」
从声调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从字面上来看明明应该是问句,但我甚至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我如此回答。
「因为骸王在你之中吧。」
我感觉到了。
直到现在,她内部依然有著与我相同的存在。肉体、精神与灵魂。一个人类应具备的三因素的每一个。
那么,我果然说不定是个失败品。
明明是为了复活昔日的国王而制造的产物,却没有达成使命──虽然是顺势而为,我为了自保逃走,牺牲母亲,更企图停止作为根本的理法反应。
即使如此,我不想再逃避了。
关于母亲,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整理好心情。
即使如此,可以的话,我想要面对她。
「为何……你要妨碍我?」
「对不起。」
我把所有的「强化」调动到双臂上。周遭的魔力充沛,充满刚才准备使「枪」挥动的大源。我一心一意地运转魔力,直到魔术回路烧焦。
「你没有罪。你按照阿特拉斯的契约一直运作著,准确地仿制亚瑟王的精神,只是结果引发了故障。我们当下为了自己的方便,对你下命令或想让你停止运作……有时还企图破坏你。」
不知为何,我不禁想流泪。
眼前的对象不再是亚瑟王的精神,不是母亲,但也不是理法反应本身,而是三者调配后混合出的存在。
不过,我同时感觉到──这也是我。
被众人擅自寄予厚望,擅自当成亚瑟王的肉体,却连想都没想过要反抗的昔日的我。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即使如此,我不会在此退让。」
大镰刀逐渐逼近对方。
重组过的伊露米亚修女和贝尔萨克本来应该会插手吧。不过,老师与骑士好像拦住了他们,没有人试图阻止我与理法反应战斗。
理法反应望向大镰刀说道。
「这是什么?先锋之枪吗?但构成要素不是先锋之枪?这到底是什么?」
「对你而言,这是圣枪先锋之枪吧。」
大镰刀对我的力量做出回应。
就算不再开口,不再咒骂我,他依旧总是会帮助我。
「可是,对我而言不一样。」
我忽视几乎撕裂神经的痛苦大喊。
「对我而言,这是亚德。」
我用更强的力道握紧大镰刀。
对于不再回应我的薄情家伙,我依旧投注所有思念──
「他是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