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如同先前的印象,翠皮亚的判断不包含任何类似感情的成分。宛如钢铁般冰冷甚至空虚的裁决以人的形体呈现出来。
「……你的意思是,应该破坏理法反应?」
「不,我没有那么说,在契约上也没有权利说出口。只是针对你的推测,确认理所当然的事实而已,君主。就算区区威尔斯消失了,我也无所谓。无论人类的抑止力或星球的抑止力,都不会为那种程度的状况发生作用。」
翠皮亚在此时突然打住话头,仰望天空。
说归这么说,这片空间没有真正的天空,只有乳白色的朦胧顶篷无尽地扩展开来。
那个顶篷啪嚓一声出现了裂痕。
「咦?」
不是那种杂讯,但属于同质的声响。
可是,那个声音为何会在并非第二轮的这片空间里响起?
「──非常抱歉,我必须警告你们。」
翠皮亚再次开口。
「现在也还处于故障状态的理法反应,似乎正在施加干涉,以从另一头入侵这里。」
「从另一头过来?」
「这里是不明确的领域,理法反应至今不曾积极地展开行动。不过,她──如今成为她的它,看来比我预料中的对你们更加执著。这也是同一化的对象带来的影响吗?」
翠皮亚就像在谈论某种研究结果般淡淡地说。
「对了,如果觉得讨人厌的剧本家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那就回去吧。你解开了谜题,我会开门送你们归返。需要的话,我也会按照先前所言,揭示你喜欢的知识。我能够争取时间避免你们被它的故障波及,灾害范围也不可能扩散到钟塔的所在地伦敦。」
「关于另一个办法呢?」
「……你是指什么?」
翠皮亚慢了一秒后回答,老师朝他微微眯起眼眸。
「这表示提及那个部分会抵触契约吗?我想过会是这样。如果那个办法可能实行,你会明确地诱导我们干预理法反应而非设计成巧合。但反过来说,你没有否定我的问题,代表并非不可能实行吧。」
老师说著转向我。
「老师?」
「格蕾。」
他呼唤我的名字。
「在第二轮中,我说过这是你的案件。所以,我想交给你选择。」
「是的。」
「抱歉,虽然夸下海口,但现在我基于自私的心态,想参与这起案件的结尾。作为魔术师与艾梅洛派的君主,这么做明明不对,但我无法阻止自己去参与这个问题。」
「…………」
为什么?
明明在这种迫在眉睫的关头,我却觉得很难为情。
「为什么想参与呢?」
「我不能说。虽然不能说,但你可愿将性命托付给我?」
「……老师真是傻瓜,请别露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说那种话。」
我忍不住微笑。母亲的事也好,理法反应的事也好,半个威尔斯将被同样的横祸波及的状况也好,凭我的大脑终究难以接受。尽管感受到的冲击不可能经过这么点时间就冷却,对我来说理所当然的答案还是脱口而出。
「因为我早已把性命托付给老师了。」
当我说出口后,旁边的骑士暗叫糟糕似的摀住朦胧的脸。
正当他想插嘴之际,话声又从背后传来。
「我说,在这时候撤退就太扯了吧,教授!」
费拉特蹦蹦跳跳,开心地高举拳头。
「因为游戏还没破关啊!不管怎么看,这都是隐藏头目登场了吧!难得都找出来了,怎么能跳过不打呢!」
「我会遵照老师跟格蕾妹……格蕾小姐的意思。」
史宾清清喉咙说道。
「而且,老师说过这次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对于请求帮忙的一方来说,不让我们好好地帮到底可是违反契约的喔。」
「你记得啊。」
老师神情苦涩地露出浅笑。
面对这些,骑士凯爵士这次总算猛烈地抗议。
「喂喂喂,你们是群笨蛋吗!我看你们不但个个脑子烧坏,还猛灌了一堆巨人喝的烈酒吧?对方都特地表明你们可以离开,之前又惨兮兮地吃苦受罪,你们还打算引火烧身?又不是哪个给她放弃的机会还拔起选王之剑的乡下丫头,主动跳进无聊的地狱里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可是,凯爵士会陪我们去吧。」
当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骑士自喉咙发出低吼。
「……你为何这么认为?」
「因为,你同时也是亚德。」
「……应该说,既然你拿著作为主体的大镰刀亚德,我根本跑不掉。要是觉得对我过意不去就跷头闪人啊,但你不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