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什么也办不到。
即使如此,老师还是继续说。
「你是凶手这个说法并不正确。说归这么说,说你曾是凶手也有些不同。应该说在原本的时间里,你曾按照你的想法成为了凶手吗?」
「……我……」
母亲低声呻吟。
她望著被摘掉面具后的另一个自己,然后立刻重新看向老师。
「我,那么……」
「请安心。」
老师的语气不知为何温柔又柔和。
「你达成了你的目标。你度过的岁月,绝对没有一天徒劳无功。」
「…………」
母亲也望著老师,面露微笑。
我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过那样的表情了。
「太好了……是吗……是这样啊……」
她就像接受了事实般摀住嘴──然后,消失了。
母亲彻彻底底,宛如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般消失无踪。
只有一把老旧的弯曲短剑取而代之地掉下来,落在老师脚边。
「妈妈!」
我的吶喊听起来十分遥远。
用恐惧与绝望都难以形容的某种情绪,此刻几乎占据我的整个大脑。我像个啼哭的孩子,蹲在母亲消灭后留下的痕迹旁。
「妈妈她人呢!」
「那还用说。」
老师手指一比。
他指著骸王的尸体。
「这是她的身体。在确定谁才是主体前两者都能存在,一旦确定之后,模拟的赝品便只有消失一途。这类似于分身体。啊,费南德祭司的死亡,应该也是他碰巧发现了自己的尸体吧。」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完全听不懂老师的话。
然而,唯有心脏跳得厉害。自从他摘下那副面具开始,这颗心脏一直在诉说著什么。
「艾梅洛Ⅱ世!」
那声吶喊来自村民之间──担任首领的老妇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的叫声与其说是质问,更近乎哀求。
老妇人跟我一样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情况。不过,她还得背负超越千年之久的岁月重量。
面对她的质问,老师从怀中取出雪茄盒。
战斗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但他打了响指替雪茄点火,叼在嘴边。
这绝非在展现他的从容不迫。那个动作对于老师来说一定是种开关吧,我用依然麻痹的大脑呆滞地想。用来掩盖本来的特质,启动作为钟塔君主「艾梅洛阁下Ⅱ世」功能的开关。
「很遗憾的是,我没有做任何事。我什么都办不到,只是从留下的线索做了预测而已。」
听到老师随著烟雾吐出的话语,我也不禁回头。
老妇人也不可能接受那种说法,用同样的话反问。
「你说你预料到了?」
「你们说格蕾是亚瑟王的肉体吧。这代表,你们知道骸王是亚瑟王的精神,也很清楚还欠缺灵魂,在这个前提上企图在此处融合两个因素。可是,那个仪式已经遭到扭曲。」
每个人都大受打击。
没有受到冲击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顶多只有缺乏这种功能的托利姆玛钨与骸骨兵以及无从判别表情的骑士。
其他人都像专注聆听侦探推理的嫌疑犯般,震惊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老师的发言与骸王面具底下的脸孔,就是具备如此重大的意义。
「你说仪式……遭到扭曲……」
老妇人的声音是何等迫切。
她说不定为此奉献了人生。不只她而已,她的众多追随者们都将人生投注在这一点上。那股执念、那股热情、那股憧憬、那段历史、那个传统,曾有多少生命把仪式放在自己的梦想之前呢?
此刻,我们听见摧毁那一切的结果。
「骸王原本应和凯爵士一样没有脸孔。只有精神的骸王,跟凯爵士一样不完整。」
骑士朦胧的脸庞也是一种必然吗?
骑士默默地听著老师发言,既未否定也未同意。
「所以,这座村庄里应该也传下了融合这些因素的仪式。特别是从像格蕾一样具备原有精神与灵魂的肉体上,剥除两者的礼装或术式。」
老师捡起落在脚边的短剑。
那把短剑曾是礼装吗?
老师眯起眼眸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道。
「不过,这时候有人插手了。暂时定义此人为『他』吧。『他』从以前起就盯上这座村庄,是一名熟知肉体、精神与灵魂三因素的魔术师。」
我不必问也知道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