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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开著玩笑,但一走出小屋,他就神情一僵。
「──哎呀,这可危险了。」
「你是指什么事,凯爵士?」
「唉,虽然从村子的情况来看,我想过他们会找过来。还真辛苦呀。」
他似乎觉得很麻烦,自暴自弃地回答。
从倾斜的森林山麓那侧──也就是沼泽对岸的村庄方向,我终于也听见嘈杂的人声慢慢地传来。
「看样子村民们认为情况不对劲,开始搜山了。哈哈,由这条路线前往沼泽,会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喔。除非逃走,不然你将与认识的人互相残杀,趁现在下定决心吧。」
骑士用一如往常的轻松态度开口。
*
「哈啊……哈啊……哈啊……!」
在半山腰,一名男子紧贴著山壁爬上山坡。
那是费南德祭司。
一身湿透的祭司服到现在仍然滴著水珠。
他也被先前的暴洪冲走,从另一个洞窟爬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真亏我能活下来」,也许是脂肪意外地容易漂浮在水上所致吧。虽然与伊露米亚修女走散了,但这不成问题。
毕竟他之所以会拚命爬上山坡,是因为收到了平安无事的伊露米亚传来的念话。
圣堂教会禁止祭司学习使用的洗礼咏唱以外的魔术,但这是表面上的说法。像她这样的代行者,会被要求学习强化与念话等许多实用魔术──对了,魔术会冠上圣礼之类体面的名称──那同时也是圣堂教会藉压倒性的权力长年以来收集的一部分知识。
「咿……咿……」
费南德满头大汗地拖著湿透的祭司服竭力往上爬。他每在杂草蔓生的山坡上前进一步,就会失去平衡,好几次差点摔倒,并喘著气抱怨。
「居然叫人马上赶去沼泽……我明明差点溺死……伊露米亚修女打算强迫我做多少劳力活啊……」
他一脸随时可能昏厥的样子,胡乱挪动双脚。
半途,一个声音传来。
「你平安无事啊,费南德祭司。」
从树荫下现身的人影,让祭司吓得僵住不动。
大约几秒钟后,他领悟到对方的真实身分,硬是咽下了恐惧,呼唤其名。
「贝尔萨克……布拉克摩尔……」
也就是布拉克摩尔的守墓人。
「……贝、贝贝贝、贝尔萨克。你、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我现在无心加害于你。」
守墓人摇摇头。
他的一只手依然握著巨斧。既然能握著斧头游出那波暴洪,这位守墓人的体能也十分惊人。相对的,祭司与伊露米亚不同,没有洗礼咏唱以外的能力。只要他有意动手,应该能比平常劈柴更轻而易举地将祭司的身躯砍成两截吧。
不过,贝尔萨克用和往常一样沉著的声调继续说道。
「我只是想请教你的见解。」
「……以布拉克摩尔守墓人的身分吗?」
「或许是吧。」
守墓人的态度依旧保持恭敬。
与在那座村庄里多次交流时的态度一样,他沉默寡言,但始终表现出敬意。虽然布拉克摩尔守墓人与圣堂教会的行动方针未必相符,他也不会随便出言不逊。
他们彼此都认为总有一天可能会敌对,但仍然维持了不可思议的关系。
「就算是圣堂教会,内部也绝非团结一致吧?至少我不这么认为。」
守墓人用低沉的语气呢喃。
「打从以前开始,我便感到疑惑。你和伊露米亚修女经常在各方面找格蕾攀谈。修女多半是为了监视格蕾,我却感觉到你的关心出自不同的缘故。是什么缘故呢?」
「……不能用这是你的错觉来解释吗?」
祭司像只胆小的胖老鼠般东张西望。
面对那样的举动,贝尔萨克悄悄地补充。
「伊露米亚修女不在这里。她或许会透过念话与你联系,但并非连你的行动都监视得到吧。」
「……呜……」
「祭司,可以告诉我你个人的见解吗?」
「唔、唔、嗯。」
祭司清清喉咙,扬起眼珠探查贝尔萨克的表情。当然,守墓人的脸部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也许是这般景象让他放弃窥探对方的想法,祭司颤动几乎呈球形的下巴,在不久后从肥厚的双唇吐出回答。
「……站在圣堂教会的角度,亚瑟王当然是异端。那种存在方式与本地的风俗信仰融合得太深,难以视作与我等属于同一宗教。」
祭司的见解,于圣堂教会的角度来看是十分妥当。
亚瑟王的许多传说都带著该繁盛宗教的浓厚色彩,然而在现代并不通用。因为无论是在传说中登场的宫廷魔术师也好、女巫也好,乃至王家也好,都无法脱离本地宗教单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