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褐色的眼眸。作为一名禁欲的修女,她有著略嫌过于突出的身材。
骸骨兵们不可能知道人们在地面上称呼她为伊露米亚修女。
「嗨♪」
他们当然也无视了女子迷人的眨眼。
一具骸骨兵不加思索地猛然冲向女子,挥剑砍下。厚实的利刃具备轻轻一划就足以斩下人头的重量与锋利。
但修女以毫厘之差躲过剑锋,纵身一跃。
宛如在黑暗中显现的一轮新月。
形似飞鸟般的一记踢击打穿只有骨骼的延髓。修女的身体以踢中的位置为起点,继续翻转。在几乎无视重力的月面空翻Moonsalto后,压上全身重量的脚跟砸向另一具骸骨兵。才刚著地,她就使劲蹲下,纤细的长腿横扫出去,再一脚踩碎被绊倒的骸骨兵胸骨。
强得令人惊讶。
那股柔韧与敏捷、卓越的平衡感与技术,分别属于肉食动物与人类的极致。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脚戴上了灰色的铠甲。
铠甲表面发出几道紫电,那多半是藏在铠甲里的某种咒体──从缝隙间露出的陈年纸片的效果。不把一般攻击看在眼里的骸骨兵们被那副铠甲击中之后,甚至不再有复活的迹象。
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们使用的标准装备。
名称为灰锁──平常模拟成一般的手套或靴子,只要滑动事先设定的纸片,就会恢复原本状态的概念武装。灰锁远比黑键容易操作,是许多代行者会选择的装备。当然,就算容易操作,其威力正如刚刚那幕展示的一般,不容轻忽。
「来呀。」
修女朝敌人勾勾食指。
她倏然挺直背脊,摆出拳击中的正面架式。
剩下的五具骸骨兵一涌而上。左右各有两具扑向她,另一具则飞跃至她的头顶。为了使对手困惑于该如何应对,攻势还加上了短暂的时间差与佯攻动作,是娴熟的战士才办得到的技术。
修女一边哼歌,一边踏著步点。
闪电与撞击声正好响起五次。
「啊,抱歉。做得太过火了。」
在她开口道歉后,四具骸骨兵被打穿胸骨及头盖骨,溃散一地。最后,被上勾拳打飞的骸骨兵重重撞击天花板,粉碎散落在地面上。
伊露米亚修女不耐烦地拂去掉在头上的一点碎骨,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并转过身。
不久之后,她背后浮现油灯的光亮。
「动作真慢。」
「……咿、哈啊……就算、你、这样说……」
几乎呈现球形的祭司气喘吁吁地扶著土墙,环顾四周。
那里只剩下一堆碎裂的骸骨。
「……是你下的手吗?」
「那还用说。这种异端的亡者,其存在本身就是对主的侮辱。尘归尘,土归土,我不可能容许违背天主旨意者死而复苏。」
修女若无其事地说。
当然,这种说法有其道理。那是将孳孳不倦地编纂下来的人类准则化为言语的结果。她理所当然正确,在普遍的教义中,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费南德祭司微眯眼眸。
那只是一点细微的动作。
「好了。我们快追,费南德祭司。」
伊露米亚修女以拳击掌,努了努下巴示意。
4
越往前走,地道就变得越发狭窄,加强了这里宛如野兽之颚的印象。
湿气紧贴著全身,我身上微微浮现汗水。我们并未缺氧,这里看来姑且有空气流动,但无助于消除这股闷热。
(这是自然形成的地道吗……?)
我不清楚。
我们是从教会地下室进入地道的。姑且不提现代,这些地道的规模完全不是古代人能够建造的。只是,若要问这里是否不曾经过任何人为的加工,我也抱持著疑问。
我感觉到,这些地道是某种人为的产物,从中渗出了创造者的意图,或者说恶意。正因为如此,每踏出一步,彷佛渐渐被吞进某人内脏里的恶寒就会猛烈地侵袭我。
我们在这样的地道里快步前进,贝尔萨克同时开口。
「……如果村民们的目的是崇拜你,教会的目的就是杀死你。」
「……把我……」
虽然隐约察觉到了,当他这样一口断言,我说不出话来。
以我为中心,擅自组成、发展的组织与世界,像蜘蛛网一样吞食了许多盘算与利益关系,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来。在我一无所知的期间,事态复杂地互相纠缠在一起,到达无人能辨明全貌的程度。
但是,我觉得现在我可以稍微理解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教会和村民本是互相监视的关系。」
贝尔萨克说道。
「关于与亚瑟王的宗教关系,文献也有各种不同的观点。从圣堂教会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