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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旁还有另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呻吟声响起。
与费拉特并列的艾梅洛教室双璧──史宾‧格拉修叶特的身躯散发出淡淡的闪电。
魔力的磷光伴随少年的愤怒,拥有了侵略性。尽管这是兽性魔术的必然状态,但他极少显示出这么强烈的力量与攻击性,这也代表少年的感情正达到难以自制的领域。
「……唔。你们前来此处的本领教人大开眼界。我认为应该尽量回报演员们的努力,因此增加了水晶的数量,两位不喜欢吗?」
青年的答覆是一番像在装傻的说词。
虽然形容其为青年,却无法确定那人的年龄。随著光线的明暗变化,他的面容有时像二十来岁般青春正盛,有时看来又像年过五十的贤者。那也是高阶死徒的特徵吗?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那份俊美与深不可测。
阿特拉斯院的院长。
翠皮亚‧艾尔多那‧阿特拉希雅。
据说那是在钟塔更在十二君主之上,身居梦幻地位的男子。
这样的两个人与一个人──或者是与一个存在,在这片奇异的空间展开对峙。
「方才我也提到过,你们无法干涉重现。虽然遗憾,但你们没有那个资格。毕竟你们不在当时的村庄里。你们参加试镜时的演技很精彩,但既然不符合条件,我能找到的妥协点顶多就只有请你们在后台观看。」
翠皮亚滔滔不绝的发言配上那独特的表达方式,让人难以理解正确的意义。
只是,他觉得此人应该没有说谎。
此刻,艾梅洛Ⅱ世与格蕾在水晶里深感震惊。在过去世界匆匆变化的──或者说自行揭晓的人际关系,将他们逼入了困境。
为什么我不在那里?
为什么我没办法至少告诉他们,我史宾‧格拉修叶特站在他们那一边呢?
史宾极力压下因为烦躁而随时可能失控的魔力,动脑思考。
(……而且……)
他在脑海一角想著。
翠皮亚所属的阿特拉斯院,有时甚至会被称之为「活著的地狱」。因为只要跨越了那道大门,就不会离去。那是一群掩埋在自己的研究中,无尽奉献所有时间与生命的人。举例来说,他们如同在冰冷伺服器机房中持续运行的电脑,连要称之为生命体都令人迟疑。
从这件事来看,也能看出这位院长在外界流浪实属一种异常。虽然不清楚是院长身为例外,还是这座村庄的状况紧急至此,无论如何,都必须以超越最大限度的警惕来看待。
(……首先,这个地方是什么?)
他仅仅转动眼眸,观察周遭。
史宾感觉到,短短数公尺的距离相当于无限。
就像费拉特对魔力有异常的感受力,史宾拥有压倒性敏锐的五感。那些感觉强烈地告诉他,正常的物理法则并未作用在这片空间。如果不分析出那个机制,甚至无法与这名男子交手。
(……逐一处理。)
史宾忍住心头的不甘思考。
难堪的惨败,有输给封印指定者──苍崎橙子的那一次就够了。那段经历迫使他清楚地理解,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著单靠兽性魔术无法与之抗衡的对手。所以,他必须好好钻研,必须根据自己的目的设定胜利条件,确实保住非得守护不可的事物。
首先,他必须尽量了解这种奇特的装置。
「不过,你当时应该在村子里。」
史宾静静地问。
「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像老师与格蕾小姐一样,前往那个世界不是吗?」
「唔。你指出的这一点很合理,但对待悖论必须谨慎。再加上持续计算世界的我若进入内部,管理者将不得不把我计算的世界也包含在内重新计算,我也会几乎自动地对重新计算的结果执行演算,这是重大的矛盾。虽然有人偏好讯息量大的剧本,但任何人的容许量都容纳不下这样的巢套结构。啊,我很期待艾梅洛Ⅱ世与那位守墓人少女的奋力表现。」
他话中的意思,史宾连一半也没听懂。
不过,总而言之,这代表应当与这个情况密切相关的翠皮亚本身也无法自由操纵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事吧?姑且不论目前所见光景是否真的是过去,那个世界似乎有著让翠皮亚无法随心所欲的自主性。
「你可以把老师与格蕾小姐带回这里吗?」
「很遗憾,我办不到,那违反契约。」
「契约?」
「从前阿特拉斯院与这座村庄的前身订下的契约。虽然并非我本人所订,但效力是绝对的。包含像你们这种非常规存在的出现在内,都是我必须接受的。」
(……阿特拉斯的契约。)
我曾听说有这种东西存在。昔日阿特拉斯院发行过七份特殊的契约书,阿特拉斯院必须对基于契约书提出的委托提供全面协助……我记得是这样。
那么,这位院长会离开据说无法逃脱的阿特拉斯院流浪在外,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吗?
「…………」
史宾逐一考虑已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