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这样彻底被对方掌握了步调,是至今不曾发生过的状况。
「你喝葡萄酒吗?」
「这是个兼具闲聊又能分析我性能作用的好问题,艾梅洛阁下Ⅱ世。我不是小说人物,当然会将美酒当成嗜好享受。而且根据五号思考的演算结果,你在大多数情况下会要求我提供讯息。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很宝贵吧?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认为在此时进行交流比较好。」
「……承蒙好意。」
兄长迟疑半晌后点头同意。
翠皮亚直接带我们进入小屋内部。这里的结构多半类似于贝尔萨克居住的破屋,却也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方才的入口也是如此,仅仅由木材草率堆成的墙壁没有一处漏风,屋内还摆着高雅的桌椅,不知道是什么机关操纵的,葡萄酒瓶甚至倏然飘起来,自动替我们斟酒。
这大概并非魔术。
而是古老的阿特拉斯炼金术。
光是与之对峙,明明气温不热也让我冒了汗,自律神经出现异常。
由于这个缘故,我甚至不怎么喝得出葡萄酒的滋味,只有丹宁酸的苦味滑下了喉头。就算如此,我仍将酒吞下去,而翠皮亚确认我们喝了酒后,也缓缓地举杯啜饮,切入话题。
「好了,从你们可能感到疑问的地方开始说吧。总之,你们很在意我与布拉克摩尔墓地的关连吧?因为在大多数剧本中,你会说——光是在这种地方遇见你,就让我们陷入混乱,像是这样的话。」
这种感觉极为怪异。
如同案件明明并未发生,却一开始就被透露了剧情似的。看推理小说时,我有时候喜欢从结局看起,遭到别人这样对待却觉得浑身刺痒。倒不如说,感觉好像在发痒前,就有人轻柔地抓过了我的皮肤。
「布拉克摩尔,原本是与此地的家族有缘的古老死徒之名。」
翠皮亚这么说。
「那位死徒曾是使役鸟类的魔术师,在两千多年前驰名于世,但很遗憾的是,他在这个剧本中已然灭亡。这个家族使用其名来向死徒致敬,我也跟他有一些关连。」
「你所说的关连是指什么?」
当兄长询问,翠皮亚颔首。
「这个嘛,如果解开从前的演算结果之一……视情况而定,他或许会成为我的同胞。」
「同胞?与一两千年以前的死徒吗?」
「对,若是出现那种情况,数量应该会超过二十吧。虽然终究只是有那样的可能性而已,但此地与我颇有渊缘。不过,与布拉克摩尔成为同胞的可能性在我诞生前——就算是在数种有可能发生的分枝中最后的一种,也在距今近一千七百年前被摘除了。」
(…………)
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在告诉我们某些重大之事,我却完全无法将其连结。
这并非我初次遇见死徒,钟塔的魔术师中,也有一些人狂热地投入化为死徒的研究,毕竟不必顾虑衰老是一大优势。在抵达根源之涡前,无论如何都需要时间,结果,绝大多数魔术师都将愿望寄托于子孙。若能减少教育及传达上的损失,会有人选择稍微接触歪门邪道也很自然。
然而,这和那不同。
我甚至不认为,从广义上来说,自己是在与人类交谈。
他简直像连结网路的电脑,忽略步骤与前后时间顺序,仅仅不断地列出搜索到的讯息。
「再补充一点,建造这片墓地的家族跟死徒布拉克摩尔一样是使役鸟类的魔术师。在掌管人类的三要素,即肉体、精神、灵魂中,乌鸦被当作运送灵魂的使者,特别受到重用。关于这方面,守墓人应该也很熟悉,因为尽管跟正常情况有所差异,他们至今依然是以口耳相传的限定继承魔术师。」
「等一下。」
兄长忍不住制止道。
「你接连不断地说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会很为难。光是在这种地方遇见你,就让我们陷入混乱——」
他说到一半中断。
那是当然的。
因为他所说的内容,与翠皮亚方才预言的一模一样。
「很抱歉,我想我应该让你们感到了不快,但我认为这么做可以节省谈话成本。反正你之后会想问类似的问题,直接说能避免花上两次工夫。」
翠皮亚坦然地回应。
兄长手持酒杯,顿住不动。纵使他极力压抑,朱红色的葡萄酒表面仍旧微微荡开涟漪。
「……这是未来视的魔眼之类的吗?」
「跟未来视不同,尽管与预测的未来视确实也有相近的部分,但似同实异。比方说,即使作为故事拥有共通的制作过程,小说与歌剧仍截然不同对吧?啊,难得有机会,也尝尝起司如何?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希望你们不要客气。为了理解内容,供应能量给大脑是不可欠缺的。」
到了现在,翠皮亚又给我们添上起司与葡萄干。
光是闻到散发的香味,就能知道两者都品质优良。起司与葡萄干也飘浮着,连同盘子一起轻飘飘地落到桌上,这是运用了先前漂浮在墓地中的细线吗?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
「可能性的不均匀啊。我大致确定你会拜访此地,但难以特定你来访时会走哪一种剧本。举例来说,对于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