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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萨克以苦涩的声调开口。
这里是紧邻风车小屋的林荫。
我们离开风车小屋后前来此处。
贝尔萨克仅仅和翠皮亚短暂地交谈了几分钟,立刻带着兄长与我走出风车小屋。
树梢随着午后的清风摇曳。
总之,我先暗中做起了呼吸法。
疲惫的大脑尚未恢复。明明只和那个人说了几句话——大部分的谈话还都交由兄长处理,疲劳却牢牢地附着在骨髓深处。我有自信能跟钟塔那些经验老道的庸俗人物相争,但那位阿特拉斯院的院长与他们截然不同。
这种体验,就像我的认知、时间顺序与现实整个都被搅拌过一样。我不认为阿特拉斯院的成员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假设若是如此,他们营运的社会会有多么稀奇古怪啊。倒不如说,那还能称作社会吗?
贝尔萨克停顿了一下后发问。
「格蕾怎么了?」
「她的母亲来接她了。」
「这样啊。」
贝尔萨克简短地低语。
然后,他十分警惕地观察我们的态度。
「首先,我想做个确认。」
他抛出话头。
「昨夜,你们可曾走出那间小屋?」
「嗯?」
那是贝尔萨克一开始说明过的规矩。
兄长皱起眉头反问。
「没有,你禁止我们这么做吧?这么问是怎么回事?」
「…………」
贝尔萨克沉默地来回注视着我们半晌。
他锐利的眼神比起乌鸦更接近猛禽。更具体地说,比起老鹰更接近猫头鹰。那甚至感觉得到重量的目光,暗藏着幽暗森林的智慧。
当我抱着这样的感想时,他缓缓地告诉我们。
「昨夜发生了一起事故。」
「昨夜?」
「有人在村子里触犯了禁忌。一旦有人触犯,我就会得知。」
那是什么机制啊?
不如说,他没告诉我们这件事可真是坏心眼。他打算在我们触犯禁忌时冲进来,摆出「嘿,我都看到了!」的态度吗?
我也不由得粗鲁地挥挥手。
「既然如此,赶快逮住犯人就行了吧?或者说,你想说是我们做的?」
「很不巧,这个机制没有方便到足以得知详情,始终只能知道有哪几项禁忌被触犯而已,希望你们把这当成是守墓人的权限。」
「守墓人的权限?」
这里看起来没有监视器那种现代产物,但哪里算得上是平凡无奇的村庄啊?
(……是魔术之类的?)
若是如此,不清楚详细情况,只会出现结果也很正常。
神秘就是这种事物。既然并非权能,神秘就有它自己的理由及逻辑存在,但那对于外人而言无疑几乎是个黑盒子。
(倒不如说,我开始好奇为何会有那种规矩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却纯粹是妄想的可能性,也并非丝毫不存在。
说归这么说,考虑那么多将会苦思无果,我暂时先从贝尔萨克说了实话的路线来整理思绪。
禁忌,那代表了贝尔萨克曾提及的四个行为。
亦即——
·有人并未向黑面玛利亚祈祷就擅自进村吗?
·有人单独进入了墓地吗?
·有人接近了沼泽吗?
·有人深夜外出吗?
其中的一条。
若想触犯的话,轻松就能触犯禁忌。
或许兄长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也发问。
「这个村庄的居民,真的没人会在深夜外出吗?」
「几乎不会,但并非一个也没有。像是小孩子跑出去等等,偶尔会有人触犯一条规矩……不过,这次是触犯了两条。」
若相信他的说法,那其中一条就是深夜外出。
因为不知道贝尔萨克是用什么方法进行监视,所以这始终只是推论,但这代表有人深夜独自进入了墓地,或接近了沼泽。
「……也有可能是外人在深夜入侵了村庄。」
兄长自言自语道。
啊,原来如此。在那种情况下也是触犯了两条禁忌。被乡下奇特的规矩摆布是在推理领域及恐怖领域都用得上的舞台设计,但自己亲身经历起来可是相当麻烦。因为看不清其中的逻辑,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缓缓地压上背脊。
贝尔萨克既未同意也未否认,目不转睛地观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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