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要关头总是只会忍耐。哎呀,我那样调教他或许也带来了一部分影响就是了。」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啊,莱涅丝想说的事十分简单明了。
那就是老师放弃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理由。最核心的关键所在。
「因为他无法对另一位王者置之不理吧?」
少女一派理所当然地陈述己见。她说话的模样有些像老师,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兄妹或许都会有些相似吧。
另一位王者。
在先前的案件——魔眼搜集列车中遇见的使役者。
与老师和我为敌的使役者。新的特殊职阶——伪装者。自称为哈特雷斯博士的现代魔术科前任学部长的部下。
当我回想起到目前为止的来龙去脉时,眼前的少女继续道。
「不惜参加圣杯战争也想与王者相见,想证明王者的器量能够获胜,逊色的人只有自己,这大概是兄长的私心吧。相对的,既然另一位王者<伪装者>正作为使役者效命于他人,看清此事便是身为王者部下的义务。他必须收起所有私心,务必要查明其主人的目的与去向。更何况伪装者是用他被夺走的触媒召唤出来的……若是兄长,当然会这样想。
更进一步来说,身为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当从前的学部长正做出失控的举动,他也有必要迅速做出应对。虽然以首重自我的魔术师而言只能称之为愚昧,但这便是兄长规范自身的伦理。无论怎么做,依他的性格,他都不会选错想走的路与该走的路。」
莱涅丝无言地叹息。
光是如此,我就感到痛苦,仿佛胸口塞满了坚硬的石块。我不禁回想起曾那样殷切盼望与王者相见的老师,神清气爽地笑着说「已经够了」的面容。
明明不可能够了。
明明连他自己也说过,心中还有留恋。
后来,亚托拉姆·葛列斯塔曾造访过斯拉一次。
对于婉拒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老师,他在愤慨地抛下一句「对,我当然不会和你们艾梅洛一样重蹈覆辙。你就羡慕地干等着我成为胜者归来吧」之后离去。
那句话表面上传达了失望,实则流露出遗憾之意,会出自那名傲慢的青年之口真令人意外。他大概是想再一次与老师展开作为魔术师的竞争吧。虽然他所想的战争,与有使役者同行的圣杯战争或许有所差异……搞不好那会是致命的差异,不过,我总有一种他代替我对老师发了火的感觉。
或者,那个称呼老师韦佛的自称挚友——梅尔文·韦恩斯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回答。
可能是看穿了我的心境,莱涅丝如此往下说。
「据说亚托拉姆已经启程前往日本。他好像从以前就会派遣部下到冬木市预先做各种准备。」
「冬木市……」
那座都市的名称我也有印象。
「是举行圣杯战争之地……对吗?」
「没错。七骑齐聚的报告尚未传来,但应该已召唤出数骑,在台面下展开前哨战了。从那个石油王执拗地说他不会像上一代艾梅洛阁下一样重蹈覆辙这点来看,应该是打算积极地参与这类前哨战吧。兄长好像也给当时曾照顾他的夫妻寄去了旅游券,好让他们离开城市一阵子。」
「…………」
新的圣杯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剑兵。
枪兵。
弓兵。
骑兵。
术士。
刺客。
狂战士。
彼此相较毫不逊色的七骑英灵展开剧烈冲突的现代神话。老师年轻时参加过并勉强生还的大仪式,这次将采取怎样的型态呢?
还有,老师是以什么心情看待它的开幕呢?
「另外……」
「另外?」
当我反问,莱涅丝微微皱起眉头。
「不不不,尽管没什么理由,我总觉得兄长的行动已经超出我们设想的范围了。就像光看字面上的意思明明极为合理,连结起来却会得到显然不可能的结论一样。」
「……嗯。」
我的回应变得含糊不清。
然而,我大致能明白。老师的确有那样的一面,在发现案件的线索时与解析魔术的瞬间,他会突然沉浸于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中。侦探小说中的名侦探们大概也会做出类似的行动——但老师总特别深切,有种钻牛角尖的感觉。
好像不这么做就活不下去。
那并非什么侦探的习惯,而我不时能从老师身上感受到宛如紧绷琴弦般的脆弱,以及与之相反的奇特力量。
既然如此,我心想。
「那哈特雷斯怎么样?」
「哈特雷斯博士吗?」
当我提起那个名字,莱涅丝皱起眉头。
上次案件的幕后黑手。召唤了新使役者——伪装者的主人。正因为他在不可能发生圣杯战争的不列颠引发了那种恶质的奇迹,老师才被迫留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