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差劲,被青年的端正相貌与神秘经历吸引的人应该要多少有多少。
「对了。」
青年开口。
不知怎的,那个表情很像我在图画书上看过的恶魔。
「你听说过我家与艾梅洛派的关系吗?」
「没有。我们不谈论这类话题。」
老师应该欠了很多债,但是我没问过详细内容。
「这样吗?正好。我家本来计划用五十年左右调律艾梅洛派破损的源流刻印。啊,话说在前头,除了我家以外,预期以五十年计划使刻印重生这个进度可是快得难度有点高喔。只是,我另外还保管了韦佛‧维尔威特的抵押品──维尔威特家的魔术刻印。」
魔术刻印。
与昔日的事件也密切相关,魔术师不可或缺的因素。
「为什么你保管著那种东西?」
「理由很简单。莱涅丝小姐将他推上艾梅洛的君主之位时,夺走的抵押品便是魔术刻印。若要找人保管,身为调律师的我是最适合的人选吧?」
啊,我险些喊出声。
至今我也听过几次相近的话题。直到莱涅丝从老师那里收走重要抵押品这部分为止,在对话中也出现过。
不过,我第一次听到抵押品的内容。
「那个……老师的刻印很贵重吗?」
「没有啊。坦白说,作为魔术刻印几乎毫无价值。维尔威特家不仅才传承三代,起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属于那种没多少副作用,相对的也没刻印什么惊人魔术的类型。不过,那是世界上唯一与韦佛‧维尔威特对应的魔术刻印。在不让魔术师背叛这层意思上,是最棒的抵押品。因为那么做等于从一开始就夺走他的生存意义。」
从魔术刻印的性质来看是如此吧。
自祖先代代相传的魔术师象徵。另一个脏器。他们之所以讲究血统,是因为只有自己的子孙才能继承这个魔术刻印。老师如果想成为走正道的魔术师,魔术刻印是怎么样都不可或缺的因素。
还有,那个人不管对自身的才能多么绝望,也并未放弃。
莱涅丝应该对兄长寄予了绝对的信赖。
因为站在她的立场,早就知道老师绝对无法背叛。
(……多半。)
多半,我心想。
一开始应该是这样。
「…………」
不可思议的是,我并未陷入恐慌。
因为我能够自然地认为,即使一开始是这样,也不会改变如今我所认识的老师与莱涅丝,还有他们的关系。
「喔~你不怎么震惊?」
「好像是的。」
我总觉得事不关己地说道。
喔~青年探头注视著,再度沉吟一声。听起来好像觉得很无聊,又好像觉得很有趣,两种情绪相等地交织在一块。
我们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街上的行人在不知不觉间减少。因为我们已接近斯拉,即将进入魔术师的市街。这个地方该说是缓冲区,或者是现实与魔术之间。
冷冷清清的可乐自动贩卖机。
并排摆在陈旧公寓窗边的花盆。
融入夜色中的生活气息,与神殿般的静谧看似矛盾地融合起来。
忽然,我试著主动发问。
「──梅尔文先生为什么叫老师韦佛呢?」
「嗯?那还用说。」
梅尔文歪歪头,就像我问这个问题反倒才不可思议。
「总有一天,他会把艾梅洛阁下的名字让给别人。不是什么Ⅱ世、Ⅲ世,这次是真正的艾梅洛阁下。那么,到时候如果没有人喊韦佛的名字不是很寂寞吗?」
他认真无比地说出口,让我不由得眨眨眼。
青年就像在教导加法般细心地告诉我。
「那场什么第四次圣杯战争,或许对韦佛造成很大的影响。那也是我注意到他的理由。」
在冬季的夜空下,梅尔文热情地说。
「不过,先前的十九年对韦佛来说理应也是一段重要的时光。因为没有那段时光,理应也不会有他的改变。同样的,就算他离开君主的位置,以后的日子应该与他担任君主时一样重要。至少我那么认为,仅仅如此就够了不是吗?」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前的时间。
还有,不再当君主后的日子。
是啊,没错。
正是如此。
由于圣杯战争的影响实在太大而迷失的事物。由于他是君主这一点过于理所当然而遗忘的事物。这个自称没有人性的青年,明明没有人性──或许就是因为没有人性,他似乎冷静地抵达了每个人都忽略的平凡地方。
我有一点不甘心。
然而,我也有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