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看来也知道那段传闻。
当大流士三世之母误以为赫费斯提翁是征服王时,伊肯达这么说著一笑置之的插曲。老师靠著轮椅,一手按住太阳穴附近。
「……如果她是奥林匹亚丝,我还更可以接受。」
「啊,奥林匹亚丝是亚历山大……伊肯达的母亲吧。与马其顿结盟的有力强国的公主。」
梅尔文补充说明。
后来我仔细打听过,奥林匹亚丝并非单纯是伊肯达之母,更是众所周知值得畏惧的人物。
据说,每次举行祭典她都会陷入通灵状态,操纵数条大蛇在人群之间钻动。
据说,她在婚礼前一夜梦见落雷击中腹部,因此宣称伊肯达是宙斯之子。
据说,她因为伊肯达之父腓力二世有想让其他妻子当正室的迹象,涉嫌暗杀腓力二世……等等。她有一种猛烈的严酷,让人想起伊肯达这名英雄日后的经历。
「我记得马其顿没有专门的神官阶级,因此奥林匹亚丝好像一手包办了国家的重要仪式。以当时民众的信仰之虔诚──神秘的强大程度来看,无论对伊肯达或马其顿而言,她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不能单纯以新兴宗教的信徒等说法加以概括。」
听到梅尔文这番话,我也忽然想起那名女战士的发言。
「……对了,她说她是伊肯达之母指派的监督者。」
「唔嗯。他们原本是那样的关系也不稀奇。」
老师应声后闭起眼睛。
正当我闭上嘴巴以免不慎干扰他思考,梅尔文凑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虽然我不太清楚情况,总之赫费斯提翁曾出现在这个地方?」
「如果她自称的名字属实的话。」
「喔喔喔。」
青年色素浅淡的眼眸讨厌地亮了起来。
「……闭嘴。」
老师突然以食指抵住嘴唇,目光转向旁边。
不久之后,躺在床铺附近的老人微微一动。
「卡拉博先生。」
神父似乎也醒了。
或许是对突然造访的失明感到惊讶,他好几次触摸脸庞,然后拉近绑在脚上的铁链。
「非常抱歉。根据菱理小姐的说辞,我们限制了你的行动。」
「……这样啊。这个声音,是艾梅洛阁下吧。」
「我的弟子格蕾与勉强算是友人的梅尔文‧韦恩斯也在场。还有,可以的话称呼还请加上Ⅱ世。」
当老师沉稳地订正,神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啊,那件事是真的吗。我曾听说现代魔术科的新君主出于对上一代君主的敬意,要求周遭众人加上Ⅱ世来称呼他。」
「……这个嘛。作为魔术师,我的确远远比不上他。」
老师既未否认也未肯定地略过话题。
连只是略有耳闻的我也能够理解,老师与上一代君主的关系应该极为复杂。他们两人昔日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交手、性命相搏,却无法见证彼此的终结。我不知道如今老师对上一代君主有何看法,不过他的确对Ⅱ世两字很执著。
「可以向你确认一事吗?」
老师沉著地抛出话头。
「卡拉博先生,你真的涉及七年前的案件吗?」
「……我不知道。」
老人按住头部。
布满皱纹的手指,现在显得非常悲哀。手指一次又一次地颤抖著。
「直到刚刚之前,我真的忘了自己与那起案件有关。」
「……不记得?」
那句话令我双眼圆睁。因为内容与这名老人实在太不相称了。正因为如此,这同时让我接受了他接著所说的话。
「不只那个案子。最近,我的过去好像被虫蛀一般变得布满空缺……」
我愕然地听著那番话。
老师也神情僵硬地聆听老人暴露内情。
「我看得见过去……即使不情愿,也会被迫看见。彷佛在嘲笑无论睁开或闭上眼都无关紧要,过去朝我倾注而下。然而,我自己的记忆以更猛烈的速度不断遭到破坏。那玩意儿就是这种魔眼。」
那便是他准备放弃魔眼的理由吗?
卡拉博之所以挑战可怕的腑海林之子、不让魔眼拍卖会停办,一定也是为了同一个理由。正因为拒绝记忆继续遭到破坏,他才会搭乘这辆列车。
可是,这揭开了另一个事实。
「……意思是说,你完全无法控制那对魔眼。」
老师说出那个事实。
在某种意义上,这句话反倒证实了化野菱理的推理。
「……是这样没错。」
卡拉博宛如枯枝般垂下头。
他的手指贴著绷带,底下并未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