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停止了。
「卡住了。接下来大概需要密码吧……特丽莎有可能选择的,我应该看得出来的句子……」
回忆起大概是她对自己说过最多次的话,奥嘉玛丽的表情有点泫然欲泣。
不久之后,她张口咏唱简短的咒文密码。
「……小傻瓜玛丽,挺直背脊。」
弯曲的指尖蕴含魔力,像钥匙般转动半圈。霎时间,在虚空有什么翻转了,吐出本来吞进内侧的物体。
咕咚,物体伴随沉重的声响掉落。
奥嘉玛丽瞪大双眼。
「什……什么……」
她勉强按捺住没惊叫出声。
因为对于生在钟塔的君主家族,在这辆列车上才刚碰到随从命案的她来说,那也是连想像中都没出现过的景象。
「这是什么……!太奇怪、太奇怪了!事情是怎么搞的!这是怎么回事,特丽莎!」
正当她终于忍不住大喊的时候。
一阵沙沙声响起。
奥嘉玛丽回头一看,只见漆黑的东西在房间角落移动。她发现那些沙沙蠢动的东西是成群的蜘蛛。当然,她几乎同时认识到这并非单纯的蜘蛛,是某种受魔术师操纵的使魔。
(──有人偷窥我!)
她心理大受冲击,房门嘎吱打开的声音传来。
虽然房门应该上了锁,从蜘蛛在室内爬行来看,门锁也被对方解除了吗?客车厢的各道门锁是单纯的物理锁,开锁本身对具一定实力的魔术师来说难度不高。
「嗨,不好意思。」
这么说著走进来的花花公子摘下帽子,仅在言语上道歉。
来者是约翰马里奥‧史琵涅拉。记得这名男子说过,他有个叫约翰马里奥的丧尸烹饪秀之类的胡闹冠名节目。那些蜘蛛是这名魔术师的使魔吗?
「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我从不久前开始派它们监视各处。哎呀,尽管我完全找不到,府上的随从可是留下了惊人的临别礼物。」
男子以傻眼的语气说道,耸耸白色西装下的肩膀。
他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是呀,太好了。」
颔首的气息传来。
对奥嘉玛丽而言,那个人远远更加可怕。
「你帮忙找到了。真不愧是继承天体科之名的人物。」
法政科的魔术师,化野菱理高兴地微笑著。
2
我回过神时,正躺卧在地。
背部接触著坚硬的岩地。
滴答,水珠滴落的声音响起。我茫然地追逐著那颗水珠在岩石表面迸开,响遍四周的感觉。
(……山洞……?)
视野一角在我喃喃自语时捕捉到朦胧的人影,让我所有神经沸腾。
明明试图站起来,膝盖却没有力气。是因为先前的魔力放出吧。在那座原本便难以收集魔力的冰雪林中,对魔力放出灌注精气Od直到极限的理所当然报应,此刻侵蚀著身躯。就算如此,唯有咽喉喊出对方的名字。
「赫费斯提翁──!」
马其顿的女战士蹲在洞穴内的小火堆前。
女战士并不在乎我的吶喊,将枯枝送进火堆。
「你醒了?」
她看也不看我地开口。
我赫然惊觉触摸身体,发现几乎没有弄湿。看来在雪融化黏在身上以前,就有人替我掸去雪花。
连我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为何救我?」
「你是战士。」
女战士依然注视著火焰如此开口。
话语简短而凌厉。同时也从一开始便看出我的疑惑。
「既然如此,我不能让你死于意外。战士应当尽可能死在战场上。我无意在这里动手,放心吧。」
赫费斯提翁一派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的回应,就像有人在问她简单的加法问题。考虑到在战场上一瞬间的迟疑会招来死亡,她从前生活的地方中说不定正推崇这种简单的思维。
我继续绷紧神经好一会儿,但她没有发动袭击的迹象。
「…………」
我也缓缓地坐下。
我调整气息,动脑思考。根据精气的消耗情形判断,昏厥的时间应该不长,大约几十分钟左右。我不知道列车行驶到何处了。有没有可能跟他们会合?假使不可能,该如何通知他们我平安无事?
只有焦虑感越发强烈。
思绪不断兜圈子空转。我感到浑身血液温度骤降,冷汗冒个不停。
(如果老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