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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知到,这不是现实。
现实中不可能有这样的景象。
地点多半是在海边。但是,此处没有从那个词汇中能感受到的安稳,数量惊人的飞沫取而代之地填满所有视野。从地平线尽头倾注而下的海水,连用莫大一词描述都嫌不够。光是轰轰作响的水声,几乎就要震破我的鼓膜。
空中无云,地上无风。只顾流下的海水正是一切。
远离任何人类生活,尽头的尽头。
亦即──
「……世界尽头之海……」
我茫然地说出口。
那把枪同样冠上尽头【注:闪耀于终焉之抢(最果てにて辉ける枪)原文中的「最果て」亦可译为尽头】之名,是单纯的巧合吗?
对人类而言不可能触及的「遥远彼方」这个概念,是否正定义了那把枪与此地?这说不定是荒谬的妄想,但那种想法强烈地触动了我。正因为遥不可及才挺身挑战──我觉得正是提倡「正因在那遥远彼方,才更显荣耀τοφιλοτιμο」的时代留下的余韵建构了此地。
梦的……余韵。
终有一天应至之地。
「──不对。」
有人提出异议。
声调冰冷得令人喘不过气。
「谁都没有抵达这种东西。」
冻结并非单纯的比喻。在那番话之前,世界转眼间失去形态。
看啊,海浪立刻泛白,时间停止前进。倾注而下的海水保持壮观的模样冻结,从边缘开始逐渐粉碎。原本填满视野的飞沫浪花化为冰晶,世界在转瞬间变换成不同形态。
我回头一看,海边伫立著一个纤细的人影。那人低著头看不见表情,但黏稠的怨念彷佛从那头乌黑长发滴落,渐渐覆盖波涛。
大海啊,冻结吧。
世界啊,停止吧。
在我的意志前,凌辱一切吧。
「王啊。」
人影攀谈。
「王啊。」
那人攀谈的对象不在此处。
然而,笃定对方应当在此的话声洪亮地响起。
「你为何追求这种东西?为何不放弃这种东西?明知道是梦,为何不单纯地当成梦来看待?」
多么激烈、多么痛切的恩仇之情。彷佛正在翻滚沸腾的谴责吶喊,甚至让在一旁聆听的我都晕眩起来。
我心神不宁,同时想到另一件事。
──这是谁的梦?
──作梦的我,是谁?
面对伫立的女子,我问自己。
对了,我记得,这名女子的名字是……
(……赫费……斯提翁……?)
当意识断断续续地吐出那个名字时。
一声咆哮在世界回响。
「回答啊,伊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