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柄轻轻击中太阳穴,昏厥的奥嘉玛丽倒下。老人接住她的身躯,温柔地放在血泊外的沙发上。
「你们可以照料她吗?如果她在这个房间醒来,大概会出现震惊反应。可以的话,希望你们送她去休息室车厢。」
他对我们说。
「啊,好、好的,如果我可以的话。」
卡雷斯代替处于动摇的我挺身而出。他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意外地冷静,是因为他姊姊放弃当魔术师时的状况非常严峻吗?他也提及亲人曾意图谋害他,或许那种经验磨练了他的内在。
当卡雷斯抱起奥嘉玛丽离开,卡拉博开始观察周遭后,有新的气息出现。
「发生了这种事?」
话声从门口处传来。
「你好像和魔术师的案件非常有缘呢,艾梅洛阁下Ⅱ世。」
「你也一样吧。」
老师头也不回地说。
他似乎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化野菱理。
「因为没那个心情,我刚才没有下车,那么一来,我算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吗?」
「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适用于魔术师,你是最清楚的人吧。」
「那就好。」
女子刻意地笑了。
她也一样,面对这种程度的尸体不露一丝动摇之色。还是,是我比较奇怪?在故乡也好,在剥离城和双貌塔也好,因为经历过几桩怪异的案件,我应该变得麻痹才对吗?
……我连想都不愿去想。
我低下头,想排解在胃部深处盘旋的反胃感,这时又有别的声音响起。
「……死亡时间暂且判断在几十分钟内应该没错。死因也可以暂且视为是颈部切断导致休克死亡。因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应该是在一瞬间杀死她。」
是卡拉博的声音。
如果是现代社会,验尸时大概会拍照,但他省略了那种步骤。魔术回路也可以进行详细记录,而且现代科学查出的证据想怎么伪造捏造都做得到,魔术师根本不相信。
「……不过,凶手为何带走头部?是当作什么魔术的触媒吗?」
「据说她持有未来视的魔眼。」
「哦?」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再度望向尸体时,老师进一步补充。
「凶手是不是打算夺走她的眼球,所以连头颅一并带走了?」
「…………唔!」
在他身旁听到这句话,战栗使我浑身僵住。
老师的想法直指令人恐惧的思维。太过符合魔术师的风格,又与这辆魔眼搜集列车太过相称的动机。
Whydunit。
「目的是取得眼球,连头颅一并带走吗?」
卡拉博摸摸下巴。
「从带走的头部摘除魔眼,那种事情有可能办到吗?」
「我想请教这里服务人员的意见。」
老师向在背后待命的另一名服务人员──戴眼罩的拍卖师雷安德拉发问。
她微微点头致意,肯定老师的话。
「凭藉我们的技术,在能够妥善保存的前提下,要从头部摘除魔眼很简单。」
拍卖师冷冷地说明。
「我要补充的是,即使在魔眼搜集列车以外的地方,移植魔眼本身也并非做不到。当然,成功的把握应该会大幅降低。」
最后一句话,同时是他们作为魔眼专家的自尊吗?
听到那番证言……
「那么,我也想重新验尸。结束之后,可以让我和这位老先生谈一会儿吗?」
老师提议道。
*
其他魔术师没表达什么反对,离开了房间。
在他们眼中,一名随从遇害的小事似乎无须在意。
还是说,他们认为拍卖会的竞争对手受挫是意外的收获呢?在以前的案件中也不曾体验过的异常感受,再度在我体内深处盘旋。配上房间沾染的血腥味,异样感好像变得更加强烈了。
当我紧揪住胸口……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老师向老人攀谈。
他跪在地毯上,拿出平常那支放大镜一边四处调查一边说话。他时而对血液滴药,勤快地抄笔记的模样与其说是魔术师,更像一个世纪前的侦探。虽然一方面正因为老师是那样的人,我才莫名地感到安心。
对此,坐在附近椅子上的卡拉博开口:
「什么问题?」
「你不恨魔术师吗?」
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格格不入。那并非纯粹的势力或历史问题,而是更加在思想层面的歧异。意图隐匿保护神秘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