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那场派对更多,但这次每个人都很可能与老师和我直接有关联,即使记不住也不能忽视他们。
我摩娑太阳穴附近,望向车窗。
窗外充满浓雾。城镇的灯光不时远远地渗入雾气,朦胧地浮现又流逝。列车的晃动幅度远比从古老外观以为的小得多,蒸汽机强劲的运转声听起来很畅快。
掺杂在那声响中──
「……试著想想,伊薇特身为这里的常客是理所当然。」
老师只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房间墙壁上,如此呢喃。
「那个人的眼罩果然也跟魔眼有关吗?」
「一半对,一半错。说到底,在那副眼罩底下并没有真正的眼球。」
老师的话让我不禁眨眨眼。
看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问才好,旁边的卡雷斯开口相助。
「伊薇特小姐是用宝石代替魔眼。」
「用宝石?」
我记得老师也提过制作魔眼云云的话题。
「复制魔眼大约只能做出低等的劣等品,但宝石加工例外。伊薇特小姐的家系擅长这类加工魔术,据说甚至能在限定情况下重现高贵之色……我想,她多半是作为更精巧地重现魔眼的模特儿,定期参加魔眼搜集列车的拍卖会。」
「……啊,原来如此。」
听他这么说,我也理解了。
不如说比起移植云云,这才是作为魔术师的正规战术不是吗?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以付出真的眼球为代价的行为与宝石独特的魔术属性,跨越了复制的界限。当然,将异物植入躯体会产生排斥反应,伊薇特能够承受应该也是历经多代研究肉体改造的结果。以总数来看,必定是比在这辆魔眼搜集列车上接受移植的魔术师更罕见的例子。」
老师替卡雷斯的说明补充道。
她那段乱七八糟的魔眼女孩自我介绍,看来未必偏离主题。无论如何,那都发生在对我而言有些过于费解的世界。
思索一会儿后……
「不过,结果代理经理没有出现。」
老师说道。
那是邀请函上的署名。
可以说是最有希望知道关于圣遗物窃贼线索的人物。
「那么,那个人是……」
「说不定他打算之后现身。再说,我们连他留下列车邀请函的意图都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烦恼也无济于事。」
和言语相反,老师眉心的皱纹比平常更深。
他恐怕研究过今天在此遇见的每一个人物与窃贼的关联,以及其他可能性。因为知道自身的武器绝非卓越的魔术,老师在这种时候总是殚精竭虑到悲伤的地步。
举例来说,老师的能力不是什么名侦探灵机一动的敏锐思维。
不如说,正好相反──他是以脚踏实地的调查与累积的知识为基础,才能发挥非凡洞察力的类型。正因为如此,在这样的案件现场,老师的大脑应该连一瞬间也没休息过。
忙碌到连烦恼这个字眼都太过简单。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不擅言词的我想不出一句安慰。
「不管怎么说,趁能休息时休息吧。」
老师如此提议,摘下魔眼封印眼镜后直接躺在床上。
意外的是均匀的鼻息声马上传来,让我安心了点。老师果然很累吧。就算并非如此,碰到圣遗物失窃的意外事件,他不可能不强撑忍受。
只是我睡不著,依然烦闷地坐在床铺上。
既然暂时睡不著,拿出亚德或许不错,但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他吵闹的开场白。
此时……
「──格蕾小姐真厉害。」
卡雷斯忽然开口。
「为何突然这么说?」
「不,我一直很焦躁不安。在从德国偏远乡下来到钟塔的阶段,我就到达极限了。结果居然还在伦敦搭上原本是北欧传说的魔眼搜集列车。」
听说以前魔眼搜集列车主要是行驶于北欧的森林。既然卡雷斯生于德国,那或许是他更为熟悉的传说。
听到谈话内容的少年之所以拜托老师带他过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过你的态度倒是相当从容……刚才也是,在伊薇特小姐出来前,你已经做好战斗觉悟了吧。」
面对据说来自圣堂教会的老人卡拉博,菱理不用多说,我没有忽略卡雷斯也摆出了架势。那种反应并非只靠单纯的魔术技术就能做到,凭藉的是更纯粹的心理准备。
于是,苦笑的卡雷斯一脸为难地搔搔头。
「哈哈。我一点都不从容──不过,这个嘛。当姊姊半途表明她不当魔术师时,场面变得相当惨烈,我或许因此累积了经验。」
「是你上车前提过的事情吗?」
「对。」
戴眼镜的少年点点头。
「从小被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