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占星术上是凶兆,但利用在魔术上很方便。」
他捡起附近的树枝,在地面上画起圆与图案。
这种时候也改不了当讲师的习惯啊──我如此心想并看去,但对于他刻划的图案微微眨眼。
「是天宫图吗?」
亦即天体的配置图。
即使并非魔术师,也会在杂志的占卜专栏之类的地方看过一次吧。我的兄长俐落地划出大致由行星与黄道十二宫构成的图形。
插图013
「就算不是天体科【艾宁姆斯菲亚】,这种程度的知识也是基础中的基础吧。虽然一个月之内也有冲现象的时期,但我说那是次佳时机是有原因的。冲现象本来是种凶兆,还会干涉其他行星的位置关系。太阳与月亮基本上不是相同位置就是反向位置,但行星需要一百二十度【Trine】。因为这次是关于黄金公主与白银公主的术式,必须跟掌管造形的土星处于一百二十度的位置上──最接近的冲现象在这一点上淘汰出局了。对了,我是以古籍为基准,所以冥王星和海王星一开始就排除在外。」
他仔细地连其他行星的配置都写上去,指著太阳与月亮,又戳戳在其一百二十度位置上的土星。
「原来如此……土星达到理想位置时,本来就不会是满月时期的正午吗?这么说来,在钟塔也教过这些内容。」
「要操纵利用星辰的魔术,这是必修项目。虽然若非太阳与月亮的组合,没有必要在意昼夜。」
「……呼嗯~」
我思考半晌后开口:
「说到底,那个什么秘宝未必是用在黄金公主身上吧?」
「……虽然有可能……」
兄长说到这里时含糊其词,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有点不乾脆地执著于他的看法,是兄长的习性……总之他天生小气,所以觉得放弃一度建立起来的假说很浪费。明明如此,他写论文却奉毁坏与建设为宗旨,真是嗜好和才能不一致的男人。
停顿一下后──
「……而且,既然苍崎橙子在这里,应该考虑的问题就截然不同了。」
他接著发出的叹息更加沉重。
因为实际上她在这次案件中所占的位置,在某种意义上比真凶更加重大。我同样陷入沉默,似乎使他察觉我的心情。
「看样子,女士也这么想过吧。」
「嗯,我当然知道。」
我点点头,忿恨地说:
「你在想死亡的黄金公主是真的吗──对吧?」
那是见到苍崎橙子这名冠位魔术师后,一直萦绕在脑海一角不肯散去的问题。
而兄长将疑问往前进展。
「更进一步来说,是黄金公主与白银公主──其中一方是不是人偶?这一点。」
「……咦?」
格蕾愣愣地眨眼。
她来回看著我与兄长,彷佛世界突然变成灰色般茫然地说:
「……人偶……可是,我们看见的黄金公主确实……」
「没错。只像是人类。不过苍崎橙子在那里,事情就截然不同了。」
我如此说完,竖起两根手指。
「她在钟塔取得的成果很多,但有两件特别引人注目。」
对,两件。
引人注目说起来简单,不过在魔术师的最高峰──钟塔里,值得关注的研究很少见。因为基本上魔术是为过去贡献的学问,且几乎所有魔术师都是强烈的个人主义者,越重大的研究越会独自包揽。所以,如果要以某个研究让人另眼相看,也必须压倒性地超越他们独自包揽的研究成果。
长期待在钟塔的魔术师,大多数除了原则和立场之外,还属于某个派阀的理由在于这一点。尽管钟塔大致上有最好的环境,但真正想以奥秘为目标深入研究,不请派阀开放秘藏的成果不可能做到。
不过,如果我的知识无误,苍崎橙子跑遍包括创造科在内的几个教室,但最终没有属于哪个派阀。
尽管如此,她达成的成果──
「一件是重建魔术基盘衰退的卢恩符文。」
我一边回想一边弯起食指。
「卢恩符文魔术本身很有名,一部分的魔术师自古以来就加以活用与研究,不过许多内容失落已久。然而,她成功重建了大部分失落之处。如果传言属实,她不只在魔术意义上重现基础的共通【Futhark】卢恩二十四符文,甚至解析了几个在神话时代消失的原初卢恩符文。不过,听说她把前者的权利出售给钟塔,后者在她受到封印指定时被严加存放起来。」
这是钟塔常做的事。
对于相对方便与低阶的术式,作为魔术专利设为特权,真正高阶的──足以与一个派阀的奥秘媲美的东西,则用当成禁咒管理的藉口收进藏宝库。不知道那些遭到这种管理的知识到底有没有送达谁手中的一天。另外,据说图勒协会也收藏了符文原型,但也同样是保持封藏,甚至没注意到魔术基盘衰退,魔术师热爱隐匿的程度叫人傻眼。
「另一件,是身为卓越的人偶师。」
我弯起中指。
这时,格蕾稍稍歪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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