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开始的?」
背后突然响起低喃。
是格蕾。
「你是说什么事?」
「……啊,不,我是说黄金公主……当然,她或许从小就很美,但人类在成长过程中相貌应该会改变……」
「…………」
这番话莫名令我挂心。
只是,我无法顺利地表达问题出在哪个地方。
相对的,我出于另一件事呼唤她。
「格蕾。」
「什么事?」
戴兜帽的少女歪了头,而我问道:
「在剥离城【阿德拉】案件中,兄长谈论过调查需要的心理准备之类的东西吧。你想,正常的推理对魔术师来说没有意义什么的。」
「啊……是的。」
灰色兜帽少女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
「呃……什么Whodunit和……Howdunit……在涉及魔术师的案件中没有意义……之类的。」
我也记得那是侦探小说还是什么的术语。
Whodunit──是谁做的?
Howdunit──犯罪手法是什么?
原来如此,这两点对魔术师而言太过薄弱。既然连使用的魔术都无法锁定,那无论是以妖精之环穿墙还是以诅咒远距离杀人,可行的可能性几乎无限。
「不过,Whydunit搞不好是例外……」
「……嗯,有道理。」
我认同道。
魔术师作为某种超人甚至彻底骗过物理法则,在另一方面唯独思想无法蒙混过去。
因为在某种意义上,魔术师可说是为此存在的生物。为了前往无法到达的「 」,将所有意志只汇集于这件事上的存在,不慎汇集于此的概念群。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其中之一。
「主人。」
托利姆玛钨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
「摆放完毕。」
正如那句话,从前的黄金公主在床单上重现。
如同拼图【Jigsaw puzzle】这个名称,尸体就像被电锯切割成近二十块。那种美使人遗忘她已经死去的事实,甚至令人作呕。
「身体部位……都在……」
死者的身体部位视情况而定,也会用于某种魔术上。
例如刚才也提及的死灵术等等就是如此。在西方,许多场合则与占星术【Astrology】互相影响,根据黄道十二星座赋予身体部位精神上的意义,当作各种魔术的触媒【Catalyst】使用。
据说在剥离城的案件中,凶手仿照黄道十二星座与七十二天使,夺取魔术师的身体部位暗中回收魔术刻印。
「看来本来没有魔术刻印……不过,黄金公主、白银公主可以说是魔术的成果,所以魔术刻印本身是由施术的拜隆卿保有吧。」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她全心倾注于那个魔术是对父亲和家族的奉献吗?
我受到血腥味造成的呕吐感与审美的陶醉感相克所折磨,观察了尸块一阵子。我之所以感到灵魂不时差点被带走,正像是恶魔创造的美术。一方面也因为我是个魔术师,怎么样也无法将如此冒渎的魔魅比喻成神的所有物。
「唔……?」
我的眼睛感到一丝疼痛。
在损坏的房门角落。
我伸出手指,在木材碎片和石地板之间轻轻摩擦后,有什么东西黏在指头上。
(这是……粉末?不对,是灰吗……?)
我的眼睛会发痛,代表这东西本来就带著某种魔力吧。考虑到这是魔术师的住处,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莱涅丝小姐?」
「怎么了?」
格蕾和依诺莱问道。
「……没什么。」
我用手帕包住东西,悄悄地收进怀中。
我隔著眼皮触摸开始过热的眼球,露出微笑。
「……总之,我要整理想法,先回房间一趟。」
3
朝阳将塔的影子深深地烙印在大地上。
秋季的南风【Notos】也清爽地吹得绿色草原起起伏伏。若非这种情况,我说不定会佩服地想,「创造」黄金公主、白银公主的环境果然风光明媚。
不过,我现在没有那个余力。
累积的疲劳让我光是沐浴阳光,就快像吸血鬼一样化成灰烬。对了,至于实际上的吸血鬼──吸血种会怕太阳吗?这大多得视情况而定,但我在返回阳之塔途中一心怨恨著太阳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