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率领新世代的艾梅洛教室,艾梅洛实质上比较接近特兰贝利奥等人的民主主义。加上先不提艾梅洛派阀,我兄长本身的言行不逢迎保守也不逢迎革新,看在贵族主义领袖巴露忒梅萝眼中当然会认为「你们在我们派阀谋生不是吗?在想什么啊?」,处于这种状态。
啊,当然,不小心当真变节的话必死无疑。
别说十二君主,在三大贵族中也被视为最大势力的巴露忒梅萝可非虚有其表。岂止秘密动手,艾梅洛应该会被他们公然击溃吧。
「毕竟对上掌握法政科的巴露忒梅萝,魔术不用多说,在权力方面也毫无胜算。」
「咦?巴露忒梅萝是法政科吗?」
格蕾歪歪头。
「嗯。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听说是十二君主,我还以为一定是主要十二学科各有一名……因为听说法政科列于十二学科之外…………」
原来如此,她是这样理解的吗?
倒不如说这样才寻常。虽然这种事似乎会在钟塔上课时记住,不知道多半是她与人交流不多所致。
「这其中有些缘由。现代魔术科的确是主要学科,但最近才有君主就任……」
说到一半,我的视线转向一旁。
气氛险恶的对话声传入耳中。
「哦?你们妄想著凭那种浅薄的血统,在魔术尊贵的历史上留下什么痕迹吗?」
「你们以为在魔术衰退至此的现在,只靠自己就能维持魔术吗?你们何时才会清醒,认识到那是无法挽回的幻梦?」
「……你瞧,立刻上演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低语。
老奸巨猾的魔术师在争论时会更隐蔽一点,但年轻人按捺不住,当双方都喝醉时更是如此。今天的社交聚会邀请的客人,年龄层略偏年轻。
「你想说现在的钟塔少了新世代也能维持吗?」
「哈哈哈。钟塔本来就是为了贵族【Lord】而建立,沾光分到几口汤就自以为了不起了吗?」
以两人为中心,双方的派阀慢慢地充斥著紧张感。
尽管不会像艾梅洛教室的那些笨蛋一样立刻演变成魔术战,但险恶的气氛立即在会场内扩散──
「好痛痛痛痛……噗、噗好意思~!」
一个人影脚步晃晃荡荡地横穿而过,介入两人之间。
双方派阀都没料到的插曲让魔术师们眨眨眼,好像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大大地挥手转圈。
葡萄酒杯划出拋物线飞上半空。
「啊。」
听到我的声音,格蕾小声呢喃。
年轻人大字型地倒在地上。
他吐出满是酒气的呼吸,强烈得令人有点受不了的体味凌辱著周遭。宴会明明应该才开始不久,他到底猛喝了多少酒?
「噗、噗、噗好意思。我向大家赔礼──」
那人口齿不清地像毛毛虫一样爬行著,再度反胃地摀住嘴巴。
由于太不堪入目,周围众人感到极其扫兴。魔术师们互瞥一眼,深深地叹一口气后纷纷散去。他们宛如在远离全世界最糟糕的脏东西,被留在原地的年轻人感到非常不适地按住腹部。
「……哦?」
我轻轻发出佩服的吐息。
「请问……」
声音从背后传来。
格蕾接住了刚才飞上半空的葡萄酒杯。
一滴也没洒出来──是否如此不得而知,但酒也同样盛在杯中。即使没有亚德,这名少女的反射神经也十分卓越。
「接得正好。」
我接过玻璃杯,递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的年轻人。
「请。」
「不、不好意思。」
年轻人脸色发白,以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玻璃杯以免掉落。
失去兴致的魔术师们已经散开,我递出杯子,同时在他耳畔悄悄低语。
「不客气──这种手段用来平息纷争相当有效喔。」
啊唔!──我说完后,年轻人发出呻吟。
「……我显得很刻意吗?」
「不,没问题。因为大多数的魔术师自尊心都很强,想不出暴露自身丑态这种主意。你的演技确实是跑龙套水准,但表演没有问题。」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
也许是因为他不符合魔术师风格的方法论很像某个人。
「再说,你真的喝醉了吧?怎么办到的?」
「……这个是吃了能瞬间醉酒的药。」
年轻人从西装内袋里取出小药丸。
「然后,这个是醒酒药。」
手掌翻过来,食指和中指之间夹著另一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