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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从剥离城获得解放的灵如雪崩般倾注而来,包覆我的身体。
*
露维雅烦躁地仰望著战况趋势。
「她怎么样了──!」
「住手吧。」
露维雅一边维持术式一边拿出新的宝石,正要强行介入时,被艾梅洛阁下Ⅱ世制止。
他说出某间陵园的名称。
「那是……?」
那是露维雅也知道的名称。在不列颠也是最好,历史最悠久的传统陵园之一。
「她本来是处理灵体的专家。实际上,我也是对此抱著期待而去拜访了那间陵园──可是,她的情况有些不同。」
「情况?」
「她怕灵啦。」
青年对皱起美丽柳眉的少女简短地回答。
这句话太过露骨,因此让她无法相信。
「……这怎么可能?她是在那间陵园出生的吧?」
「只要生来就是魔术师,就会人人喜欢上魔术吗?」
那个问题令露维雅支支吾吾。
「若是纯粹论资质,她在那间陵园的守墓人中也很杰出。但正因为资质出类拔萃,她的身体过于深入地掌握到灵这种存在的本质。明明就算是生者,人也没办法直接接纳他人。」
他说到最后有点吞吞吐吐。
因为他不禁想像了自己拥有那种「力量」的话会如何。光是能够直接看见他人本质的能力就够令人憎恨了──更别说对象是亡者的话。
就连一般的魔术师与亡灵交涉都需要细心行事。已经失去魂的魄,应该说正因为如此才会曝露出所有欲望。而格蕾到底是从多小的时候开始直视那种对象的?
「那么,你是她的老师吧?拯救弟子不是老师的义务吗!」
「不对。」
艾梅洛阁下Ⅱ世断言。
「──我是说会遭受波及。」
*
──翻腾落下的灵之奔流包围了我。
好可怕。
可怕得可怕得受不了。
──包覆上来的灵在我的肌肤上四处爬动,企图从耳朵、嘴巴与鼻子等所有孔窍潜入我体内。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我甚至无法呼吸。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停止。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放弃从孔窍侵入的灵聚集起来,形成天使的形体,揪起我的头发,露出利牙要吃我的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怕可恨令人憎恨令人害怕骯脏乾渴饥饿锐利无数狂乱可悲反胃叫喊未被葬送被挖掉凄惨必须被埋葬被曝露受折磨必须被毁灭──
喀叽。
奇怪的声音响起。
像铁与铁相互摩擦,任何人听见都想摀住耳朵的怪声。
有谁知道,那是灵被吞食的声音?刻在死神镰刀上的那张嘴,将聚集在周遭的灵全数吞食掉。
「咿嘻嘻嘻嘻嘻!好吃!这个真好吃!好久没享用过的大餐!事情果然变得跟艾梅洛那家伙说的一样!」
此刻连搭档【亚德】的声音都很遥远。
映入我眼帘的,是大群的灵体。
啊,对了。
那个比亡者更像亡者。
那个比生者更像生者。
我在故乡目睹过无数次的光景。
荒诞,不合理,不自然,非生非死的东西。
有人告诫过我无数次的话语在耳里苏醒。
──「你应该毁灭的是那个。是那个。是那个。只有那个。」
「正是如此【Exactly】。」
嘴里宣告。
自己的意志──不属于自己的意志。被制作成那样的我,原本的功能苏醒。就连吞食恶灵的死神镰刀,都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垫脚石。
「──所以,我非得去消灭不可。」
我深深屈膝。
景色消失了。
*
少女的身影凭藉纯粹的瞬间爆发力消失了。
零点一秒都不到,她就从尖塔到达主楼屋顶。那种速度不称作消失的话,又要称作什么呢?
少女舞蹈。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