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Nanael。」
欧洛克悄然说道。
「掌管宫是白羊宫,意义是丧失骄傲。」
「对。如果依照你的推测,老夫会被拔舌而死。呼呼,这样应该也挺愉快的。」
「…………」
老师保持沉默,再滴下一滴药水。
映照在窗户上的朝阳慢慢地升起,我开始想著今天的早餐准备得怎么样了。香味微微飘来,说不定会像昨天一样,也在宴会厅举行早餐会。
彷佛没有化野菱理死亡的这件事。
或者,那种事对魔术师来说只是日常生活一样。
「……果然……不对劲。」
老师忽然摸摸下巴。
「什么不对劲?」
「……眼镜呢?」
不只是我,连老人听到这句奇特的发言也皱起眉头。
「哦?」
「尸体没戴眼镜吧。」
「那是当然,因为戴著眼镜没办法挖出眼球。」
老人说出理所当然的道理。正因为如此,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提及那个事实。因为眼球被挖掉的事实,远比眼镜这种附属品更为重大。
「……没错。不过,照这样来说,化野小姐的死亡时间……」
当老师说到此处时。
「哎呀,你们联手了?」
老人回过头。
我们刚才走进来的宴会厅门口出现了新的人影。
尽管老师和欧洛克也是如此,但这对组合也非常不搭调。无论出席任何舞会都会吸引客人目光的美丽少女,和只想像得到他在沙漠或其他地方旅行,浑身污垢的占星术师。
是露维雅和富琉。
留著庞克头的第二仆从也在他们背后待命。身高近两公尺的高大身躯意外地消除了存在感,这是仆从的专门职业技术吗?
「嗨,抱歉喽。」
富琉搔搔脸颊。
与口头的话语相反,他的笑脸落落大方。富琉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宽度,像是在示意钞票的厚度。
「人家出了点钱,我决定跟随她。」
「这是无所谓。」
老师回道。
他依然蹲在地板上。不止试管,老师还准备了放大镜【Lupe】来确认药水和颜色的变化。
「只是,可以的话,现在别碍事好吗?我正在做调查。」
「这样能发现什么?」
(……咦?)
我皱起眉头。
因为不知道是对什么看不顺眼,露维雅的声音带著难以掩去的棘刺。不,当然或许是他们两人的个性合不来或是邂逅方式很糟糕,关系的确从一开始就剑拔弩张,但现在却感觉到某种超乎于此的感情。
「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连对方的用意都不知道的魔术师,能够发现什么?」
少女又问出相同的问题。
这或许也是在表明她不接受随便的答案。相对的,老师连抬眼都没抬,只关注著药水的变化开口:
「是啊,没有意义。特别是Howdunit。」
「Howdunit?」
「这是推理小说的专业术语。简而言之,意思是『犯罪手法是什么?』。类似的说法还有Whodunit,意指『是谁下的手?』。既然无法限定魔术师引发什么样的超常现象,这两点就没有意义。革律翁‧阿什伯恩留下的谜题和这次的案件,都无法进行常规推理。」
我也隐约听懂了老师所说的话。
在我的故乡也有一些侦探小说。这种名侦探总是聪明机智,灵光一闪地做出没有其它答案介入的推理,可是我不认为在与魔术师相关的案件中,看得到那样精彩的表现。因为对上有些能穿墙而过,有些能空中飞行的魔术师,可以实行的犯罪手法会无限扩展。
「不过,Whydunit──『动机是什么?』搞不好是例外。」
老师缓缓地补充道。
「即使起源不同,属性是基于那名人类的特质而定。魔术也不例外。从出生前就一直沉浸在魔术这个故事里的魔术师,无论要抗拒或接受,必然连内在都会受到侵蚀。从这层意义来说,没有比魔术师更不会撒谎的人种。」
老师静静地说著,双眸果然一直注视著地板。
他时而用毛刷拭去尘埃,时而一边使用放大镜,一边继续与药水格斗。或许是精神非常集中,老师的额头冒出汗珠,不时以手背擦拭,避免汗水滴到血迹上。
「所以,我相信即使是无法解开的谜团,也能逼近真相。」
「怎么做?」
少女还是坚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