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比美丽的宝石,就连不知道宝石价值的人也懂得那是权威的象徵一样。
「不过,您特地前来此地,是魔术刻印有任何不全之处吗?」
「……哈,翻拣尸体的家伙在胡说什么呢。」
「是吗?」
少女歪著头。
「我们家在历史上当然不如西札穆德家,但我曾听说,刻印若是太古老也会发霉。是的,培育魔术血统需要漫长的时间,可是超过千年也是问题吧?就算是酿造品质特别好的葡萄酒,顶多也只能承受一百多年喔。」
呵呵──挪著蓝色缎带的少女嘴角含笑。
面对就连在超乎常识的魔术师中也可称作怪物的钟塔重要人物,她寸步不让。
「正因为如此,您才委托了修复师革律翁‧阿什伯恩不是吗?」
剥离城大厅内掠过一阵非比寻常的骚动。
连刚才展现了一手精湛魔术的海涅都扬起一边眉毛,微露出战栗之色。
「……修复师?」
「这座剥离城阿德拉的城主确实是高阶魔术师,但还有著另一面。」
老师小声地对机械式复诵的我说。
「另一面吗?」
「没错。我告诉过你魔术刻印的事吧。」
我当然知道。
魔术即为神秘。
然而自西元以后,人类的历史悉数驱逐了神秘,神秘的黑暗与科学之光的扩散成反比日渐衰退。不论魔术师们想怎么干涉,也无从改变这个天命本身。神话时代的神秘被驱赶到遥远的彼方,要在现代使其暂时存在都难如登天。
魔术刻印是魔术师为了战胜时间的流动,而创造的「固定化的神秘」。
「原本魔术刻印是花费几百年酿造而成,类似『新器官』的事物。因为是器官,首先血亲以外的人不适合承接,外人也没什么干涉的余地。古老的魔术师家族之所以有很大的势力,这类魔术刻印的存在也是一大因素。」
老师的话就像在钟塔讲课一样,以舒适的节奏传来。
尽管情况如此紧迫,似乎也没有改变老师的这种特质。
「不过,有例外。」
老师说。
「那就是这里的城主。虽然绝非没有浮上台面,但据称阿什伯恩家能修复受损的魔术刻印,一直被暗中称作修复师。不愧是艾蒂菲尔特,连那段历史也知道吗?」
老师说道,旁观两人的对峙。
老魔术师烦躁地以食指敲敲轮椅扶手。欧洛克乾枯的指尖剜著皮革,抬起目光。
「……那么,艾蒂菲尔特又如何?特地跑来插手管阿什伯恩的遗产,该不会是自己家刻印出问题了?」
「哎呀,真失礼。我看起来像不成熟到会损伤魔术刻印吗?」
少女扬起嘴角,提起洋装裙襬。
那动作与其说是屈膝行礼【Curtsy】,果然更像骑士的剑礼。
「但既然是如此珍贵的技术,无所作为地任其失传也很残酷。我想不如收进我的收藏室角落,才前来此处。」
没有比这更加傲慢的措词了。
她甚至没说自己需要那个技术。纯粹是认为既然是贵重品,当然应该存放在自己的仓库里,提出活像个无知小孩会说的道理。是因为这种特质,才被他人取了世上最优美的鬣狗这个绰号吗?
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人或许真的会展开决斗。
至少露维雅应有此意,老魔术师感觉也不反对。从至今为止的过程来看,我也十分了解魔术师之间互相残杀并不稀奇。
然而。
露维雅并不是最晚到的宾客──或者说「宾客以外」的人。
「喔喔?」
第一个抬头的人是富琉。
在挑高大厅的二楼,那名女子白皙的手指滑过英国栎制成的扶手,注视著这里。
女子戴著眼镜。
她留著黑发。那远比露维雅还长的长发彷佛梳理过的黑夜,一直流泄到脚踝。但一身衣袖异常的长,上面描绘著鲜艳花朵的服装丝毫不逊于女子的黑发和美貌,将她的身影装点得美丽万分。
(……民族服饰?)
「那是友禅染的振袖和服吗?」
老师将手放在下巴上低喃。
听起来是东洋的词汇。我后来得知,那好像和刚才那位时任次郎坊清玄一样,是发源于日本这个国家。看来我跟那个国家越来越有缘了──老师后来低喃道。
「……久等了。」
她以手指推推眼镜架。
方才在主楼玄关等候我们的管家也走到女子身边。
「我是受到指名,担任革律翁‧阿什伯恩的遗产管理人,来自钟塔法政科的化野菱理。」
魔术师们再度发出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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