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爽朗地笑起来。
感觉有些人会只因为这个笑容,就在酒吧请他喝一杯。
「好!要说话算话喔!哎呀~太感谢了。一个人果然很无聊。」
「…………」
富琉对愁眉苦脸的老师伸出手。
「我叫富琉!再次请两位多多关照啊!」
「……艾梅洛阁下Ⅱ世。她是我弟子格蕾。」
老师没有与他握手,但无奈地报上名字后,富琉非常钦佩地吹了声口哨。
「艾梅洛。这样啊这样啊,你就是钟塔传闻中的!从矿石科被降职到现代魔术科的君主吗!」
「对,那就是我。」
老师这次总算迅速抽回视线。
「喔,对了。顺便问一下,你们有带酒吗?我的喝完了。」
「我没有随身带酒的兴趣。雪茄也绝不分给你。」
「呿。」
遭到不假辞色地拒绝,富琉像小孩子哭丧著脸一样,不断咂舌。
「快点走了,格蕾!动作太慢就丢下你不管喔!」
老师踹飞沙子,掀起大衣衣襬后爬上坡道。
不过三十分钟后,速度最慢又不断诉苦的人,和我大致料到的一样,正是老师。
──不久之后。
剥离城出现在前方。
*
不,那应该称作城吗?
在建筑物后方展开的静谧湖泊与垂放至我们这边的坚固吊桥,的确是城堡的形式。森林、湖水和大理石交织而成的优美风景,散发著宛如童话故事场景般的庄严。纯粹比较优劣的话,这里与英国的诸多名城相比也毫不逊色。
可是。
那倾斜的尖塔,宛如痛苦挣扎的脊椎一般扭曲著吧?
每一块堆砌起的大理石,都像经过精密的计算,以引人不安。明明应该是人工堆砌而成,却彷佛从一开始就是那种形状──像是挖掘出了本来在山里沉眠的事物,引发绝无可能的错觉之舞台。
──半崩塌的城门,是折断的肋骨。
──歪斜的连绵城墙,是紧抓住大地的手臂吧?
──在城墙另一端可见的宅邸本体,令人想到仍在跳动的心脏。
观看者的脑中被迫唤起就像把巨人的身躯,连同内脏一并翻转过来,并剥下皮肤与肉的情景。
「……啊……」
我的身体一颤。
实物远比照片里看到的更加不祥──甚至带著神圣感。
剥离城阿德拉。
「……天使之子是巨人吗?」
老师依然皱著眉头低喃。
「天使之子?」
「据圣经伪经《以诺一书》记载,天使和人类之子身高最高有三千腕尺,若是现代单位,就是一千三百多公尺。要达到这座城的大小应该很轻松。」
「喔~真亏你懂那么多。」
看到富琉回过头来,老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也是魔术师的话,应该知道这点程度的知识吧。」
「大略知道和马上找得出关联性是两回事啊。而且,你不光是在谈论城堡的外观与知识吧?」
「…………」
「因为你对这座城的创造者有一些看法,才会谈起这些吧?」
「我才想问,那你又如何?」
面对富琉的问题,老师只回以视线。
极其犀利的视线。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座剥离城阿德拉的创造者──魔术师阿什伯恩是怎么样的存在就前来此地。」
「哎呀呀,捅了马蜂窝吗?」
富琉风趣地说,而老师继续追问。
「我还没问你的真实身分呢。」
他说道。
也许是认为这次无法蒙混过去,富琉耸耸肩,抓住民族服饰的衣袖。
「我是佣兵,主要在中近东一带经手魔术相关的纠纷,偶尔也和钟塔有些来往。」
「意思是说,你是魔术使?」
「哈哈,很抱歉。」
富琉没什么歉意地摸摸自己的头。
我也听说过。
魔术师是家族代代持续将所有资产与能力,投注于追求魔术的真理暂定称为「根源之涡」──的存在。不管在追求过程中获得什么样的能力,那也不过是副产品,除了当作抵达真理的手段以外毫无意义。
但另一方面,有时也会有对什么真理完全没兴趣,只将魔术视为便利道具的人。这种人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