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飞翔了数公尺之高。
后来我从老师的口中得知,这也是修验道著名的验力──在役小角传说中也有留下记录,叫乌鸦跃或是天狗跃斩术的魔术。凭藉那练到极致的话可以发挥与魔法只差一步,也接近空间移动的「力量」术式,清玄悠然地跳跃到吊灯上。
「唔哈哈哈哈哈,怎么样!」
戴眼罩的山伏满脸得意地抱起双臂。
可是,海涅轻轻指向山伏的胸口。
「偿还给你了。你不是神的信徒,不过让我见识了一番。」
「咦?」
清玄慌忙往下一看,石刃飘落在他环抱的双臂上。
石刃的碎片。
不,那是「花瓣」。石刃化为多达百倍的花瓣,点缀了剥离城的大厅。那使每个人都眨著眼睛,屏住呼吸的光景只持续短短数秒。下一瞬间,刚才的钵落在清玄的臂弯中。
钵里还放著石蔷薇和十英镑的钞票。
「喔,这是……」
「嘿。」
欧洛克和富琉也低头看著手边。
因为老魔术师的轮椅扶手和富琉的指尖,也有惹人怜爱的石蔷薇绽放。
「……啊……」
我也喊出声来。
老师的夹克和我的斗篷上也插著石蔷薇。那动作之俐落,与其说是魔术,更像一流的戏法表演者。即使用手触摸,我也觉得那极为单薄,线条流畅的石蔷薇彷佛真的活著。明明没有生命却活著的矛盾,令我的胸口和记忆产生剧痛。
(…………!)
比亡者更像亡者。
比生者更像生者。
我在故乡目睹过无数次的光景。
荒诞,不合理,非生非死的东西。
──「你应当毁灭的是那个。是那个。是那个。只有那个,」
回想起不属于此处的泥土与石头气味,我的口腔内充斥著泛酸的厌恶感和拒绝感。我忍受著全身到指尖都僵住,连脑髓都烂醉如泥的感觉。这段记忆和现在无关。这段记忆和现在无关。如咒语般在脑海中念著这句话。
「……这就是伊斯塔里家的炼金术吗?」
老师拈起石蔷薇低语。
我也深吸一口气。
「……炼金术……是之前提过的,阿特拉斯院的那个吗?」
听说在魔术师的世界,炼金术的代表是阿特拉斯院。
据说那里是足以跟钟塔匹敌的魔术协会三部门之一,在所有层面都是与外部隔离的「活地狱」等等。老实说,我不太懂这番话的意思,但是──
「和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是不同系统。不同于拥有魔术之祖的阿特拉斯院,钟塔采用中世纪流传至西洋以后的炼金术。特别是伊斯塔里家秘藏的〈活石〉,竟然也能与较弱英灵的武器相匹敌,果然是才能惊人。」
老师微微眯起眼睛。
谈到才能的这个字眼与概念时,老师经常流露讽刺的情绪。
好像在谈论绝对无法触及──但总是在夜空中闪耀的星辰一般,隐约可见他热切的心情。
接著──
「哇啊!」
吊灯上的清玄脚滑了。
响亮的坠落声在大厅内回荡。幸好石板幻化的刀刃已经消失,看来只会受点擦撞伤。
「……好痛痛痛痛……」
清玄呻吟著摸摸屁股,为难地举起双手。
「投降了、投降了。这可不行,和你较量验力没有胜算。」
他一脸滑稽,让人讨厌不起来。
海涅也面露微笑地伸出手。
「虽然罗莎琳德不行,但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来陪你喝茶吧。」
「俺对男人没兴趣耶。不过,长得像小哥一样帅的倒是可以。」
清玄咧嘴一笑,握住那只手。
双方的口吻都和和气气,对我来说很意外。我完全不了解透过交战建立的友情。如果男人是这样的生物,我恐怕会对大半数的人类产生隔绝感。不,我并未碰过会令我涌现亲近感的对象就是了。
(──喂,格蕾!)
右手处突然传来声音。
音量低得只有我听得见,但带著急迫感。
我转头望著那个方向。
刚才我们进来的玄关处。
「──我是最晚到的吗?」
让仆从们在背后待命,优美的人影开口。
一袭鲜艳夺目的蓝色洋装令人想到蓝天。以同色的缎带拢起一头法国卷金发,手中握著象牙柄的阳伞。尽管无法判别收起的富丽伞面材质,但那一把阳伞多半足以买下一两辆汽车。
最重要的是,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