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不敢断言。毕竟当时焦躁又混乱的我,不一定能取得他们的信赖。
那么现在,该如何抉择才对呢。
「谢谢你,枪兵。」
「不客气……」
「既然你救了我,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你才行。」
我抓著少女的手站了起来。
在每个角落都潜藏死亡的「迷宫」中,我想尽可能往正确方向前进。
所以,抱歉了。
光荣的骑士王,剑兵。
鹰眼的神射手,弓兵。
天使般的人物,刺客。
优美的女魔术师,术士。
我想活下去。
我──想依从祖父和父母给我的这条命,以我自己诺玛的身分活下去。
我不想要那种死法。
我回想起在人命如草芥的「迷宫」入口一带发生的事。
这样说出来,给人才刚发生不久的感觉。那冲击就是如此鲜明,令人永志难忘。在这个并非「迷宫」的遗迹也有许多类似的事,我一路上除了哭就是跑。
第一层,连接外界的出入口附近。
我以魔术协会委外人员的身分,勇闯「艾尔卡特拉斯第七迷宫」。
成员当然不只我一个。
周围还有不少人。他们都是同行,经验比我丰富得多──说得具体一点,就是不为探究神秘而使用魔术,只是用来当作工具,在秘境中搜索遗物的盗掘者。我们为了和一般世界的盗掘者区别而自称探险家,但实质上差不了多少。
不算是魔术世界的人。
也不算是一般世界的人。
大多时候是接受协会的委外任务,搜集有魔术触媒等用途的贵重物品。
事实上,我的家族代代都是以接受协会的委外任务为业。记得从第七代还是第十代之前就是这样,有很长一段历史。尤其是祖父,对于协会里比较偏离正道的人,认识得特别多。
给我这项任务的,就是祖父在协会里认识的人。
当然,我很不情愿。
我很怕这个恶名昭彰的「迷宫」。
可是我还是有那么点想成为祖父那样的人,况且这次队伍是由众多探险家所构成,算是调查圑,还听说有这方面的知名人士参加──
所以我动心了。
以为自己说不定有机会与他们共创伟业,动了贪念。
最后──
「……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在散发微光的人造洞窟中,我对走在身旁的镰刀少女喃喃地说。
即使她没答话,从点头也能看出她有在听。
「大概是一种魔兽吧,有条和通道一样粗的大蛇窜出来,一口就把带头的吞掉,还一次缠住好几个人。」
然后是恶心的声音。
被蛇缠住的那些人全身骨折的声音。
而我,完全是丧失斗志的状态。
那位知名探险家大叔放出攻击魔术,记得是火焰之类的,但那团魔术造成的炽热却被铁块似的鳞片弹开了。现在想想,那也是当然的。魔兽是用来对付亚圣杯战争召唤的英灵,协会的魔术师或许还有机会,小小的魔术士根本不可能一击打倒那样的怪物。
愣住的大叔也被吞了。
当我回神,活命的只剩我一个了。
我恐慌地乱发魔术,没命地一路狂奔,分不清东西南北,就只是狂奔。连整套装备都掉了也没发觉,在黑暗中一股脑地跑。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我站在通道上发呆,忽然感到右手在痛。
「你说右手?」
「啊,没什么,别在意。大概是逃跑的时候撞到了吧。」
胸口深处忽然一阵刺痛。
刺痛。罪恶感。
来自对少女说谎的自我厌恶。
右手疼痛是令咒显现时的随附现象,其实是说不得的,结果我说著说著就差点说出来了。这样不行,我得设法隐瞒剑兵的部分。
有事情想隐瞒时不要说谎,要用其他事实盖过去。
祖父是这么教我的。
可是我没那么厉害。
说得愈多,漏洞就愈多。
「我不擅魔术,在急救方面倒是有点心得。」
「谢谢。我也会一点简单的治疗,已经没事了。」
条件是背包里的礼装还在身上。
直到前不久,我简直跟废物没两样。
但现在腰上有熟悉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