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他的表情变化得相当夸张。
「我是Clown,只是因为太久没练,稍微失败了而已。」
「你如果自称是Pierrot,就不会被发现是失败了。」
因为Pierrot的失败就是成功吧?
他不太高兴地回答:
「高傲的Clown是不会撒那种谎的。」
「是这样吗?」
如果要说,我比较喜欢Pierrot。
比起华丽地成功表演抛接,我觉得为了观众而故意失败的Pierrot更加帅气。不过,在高傲的Clown面前,我不应该这么说才好。
「总而言之,今后请多多指教,可爱的小姐。」
他以夸张的动作低下头。
我在内心感到松一口气。
唐突地出现的外公令人稍微有点难以接受,但如果是个Clown就另当别论了。
爸爸再婚,而我则因此与一名年老却高傲的Clown相遇。总觉得像是童话故事中会出现的情节,令人感到兴奋。
所以,我在心中默默决定要称呼他为「Clown」。
我按照预定,在新妈妈家待了一周,从周一到下周日。
这段期间,我总是待在Clown的房间里。
也就是说,我逃离了自己的新妈妈,同时甚至逃离了爸爸。
老实说,我很害怕跟新妈妈愉快地聊著天的爸爸。要分析这种心理很容易,一定轻易地就能找到简单易懂的理由,只要翻开心理学的相关书籍,或许也会刊载著足以切中我心情的专业术语也说不定。
不过,关于这点,我并未深入思考。
害怕就是害怕,我并不认为有更进一步了解自己心理的必要。
在这个家中,我不会害怕的只有Clown。
至少对我而言,Clown并不是外公。是位于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理所当然地接受的「家人」这种存在以外的东西。
「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接受。」
Clown说。
「如果勉强自己,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讨厌起自己身边的某个人来。为了避免这一点,逃避或说任性的话都不是错误的方法。因为你的爸爸及我的女儿,都是径自让自己获得幸福的,所以你只要跟他们一样就行了。」
所以,我那一周都在Clown的房里度过。
那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我逃进了那个家中最能令自己感到放松的地方。
1
这个八月里,我总是在哭泣。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我在上个月底搬进新妈妈家,在这附近没有半个朋友。也还没去过预定从第二学期开始就读的学校,所以现在的我当然不属于任何一个社团。没有朋友也没有社圑活动的暑假,对我而言简直是一无所有。
爸爸和以往一样因为工作而四处奔波,即使得空,他也不会过来找我,而是前往待在医院的新妈妈身边。
这也莫可奈何,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个「不给人添麻烦的孩子」。我自己总是努力当个这样的孩子,所以爸爸会判断就算放著我不管也没有问题,我也不能抱怨。
除了我以外,待在这我还不习惯的新家中的人只有Clown。
话虽如此,他和我记忆中的他截然不同。
他的外表与半年前无异。整齐的白发、深深的皱纹、眼镜的圆形镜片后,至今仍是双深褐色的知性眼眸。
所以,我是在搬来一周后,才察觉他的变化的。
现在躺在白色床铺上的已经不再是那位高傲的Clown,而是总有一半的意识遗留在梦境世界般的失智老人。
他一定连我是他新外孙的事都不晓得。就算跟他说话,他也只会回应「哦哦」或「嗯」这类简短的话语,就算偶尔可以跟他聊上几句,他一定也会将我误认为其他人。
所以八月里,我每天都不厌其烦地以泪洗面。
仔细想想,即使我哭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人来安慰我或关心我,这样的环境真是宝贵。因为一个孩子能独自哭泣的时间是很有限的。
──话虽如此,比起其他孩子,我们已经拥有更多可以独自哭泣的时间了。
在哭泣时,我会想起某个男孩子。
不,即使在吃饭时、洗澡时、睡前或刚睡醒时都会。整个八月,我都在想著他,不过,只有在哭泣时是特别的。
他曾经说过:
──独自哭泣是没有用的。因为哭声是要让别人听见,眼泪是要让别人看见的。
他的话是谎言。
──哭泣这种行为,是对别人发出的求救讯号。如果是独自哭泣,就不需要眼泪,只要暗自感到悲伤就够了。
他是个爱哭鬼,也是个骗子。
而且,他是个非常坚强的爱哭鬼,也是个比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