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1;托卡长眠于此。』
逊到不行的结局。
是个非常适合这无趣文章的结尾。
好,时间差不多了。
你就翻开最后一页,杀了我吧。
亲手结束这本强尼‧托卡的《我的死亡书》吧。
非常感谢你阅读这无趣的文章到最后。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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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剩下的就只有永无止境的空白页面而已。
强尼‧托卡死了。
以薄薄的《我的死亡书》为结尾,他再也没有撰写小说了。
只要站在巨大的水槽前,就会立刻忘记现在才刚进入八月。明明约莫十五分钟前才在盛夏的阳光下行走著,但却已经回想不太起来那种热度了。
水族馆昏暗的通道令人联想到深海。不过与实际的海洋恰好相反,只有深海鱼群优游著的水槽内部因灯光而闪动光芒。
我并没特别喜欢鱼。
不过我喜欢水族馆,或许是喜欢眺望大量的水,也或许是喜欢这种令人彷佛静静地置身其中的孤独空间也说不定。
待在水底会令人意识到孤独。我小的时候,在人多得摩肩接踵的市民游泳池中游玩时,只要屏住气息潜入池底,就能一个人独处。光是这么做,喧嚣及太阳就彷佛都离我远去了一般。
我避免发出脚步声,在通道上前进。
因为现在是平常日中午的缘故吗?水族馆里的游客很少,我现在只看见一组年轻男女。虽然是在暑假时期,却完全看不见小孩子的身影。这座水族馆即将倒闭的传闻不断,但看来这或许终将成为事实了。真遗憾。
发现通道旁设有蓝色板凳,我在那里坐了下来。
正前方是水母的水槽。海月水母轻飘飘地漂动著,蓝水母则以帮浦般的动作从它身旁横过。水母的姿态虽美,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隔著一层坚固的玻璃之故。如果在没有任何阻隔的水中被水母群包围住,我没有自信还能认为它们是美丽的。
动作缓慢的水母会令人忘记时间的存在。
无论凝望多久都不会感到厌倦,但我并不是为了看水母才到这座水族馆来的。
我从口袋中拿出与文库本差不多大小的记事本,翻开来。从水槽透出的光线微微的照著手边。虽然昏暗,但不至于看不见文字。我满足地用右手握住原子笔,接著停在那儿。
我打算撰写小说。
我在决定小说的开头时,总会独自一人前往可以令我平静的地方。比如说不合时宜的海岸、比如说没有景色可欣赏的山顶、比如说即将倒闭的水族馆。
在那里想出能令自己接受的第一行后,我就会回家,正式开始执笔写作。
不过,开头总会令我十分犹豫。
在想出来之前,我可能会花上数日、数周,视情况,甚至可能耗上数个月的时间。
因为第一行会决定第二行,第二行会决定第三行,所以开头可说是暗示小说整体的存在,必须十分小心谨慎才行。节奏流畅、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尽管如此,目标却也不那么明显、连接著下一段话、并延续到最后一段话。那必须是确实拥有呼吸、活生生的文章才行。
我打算在想出理想的开头之前尽情地烦恼,不过,单是看著什么也没写的记事本也挺无趣的。于是我试著抄写起优秀小说的第一段。
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我认为拥有最优秀开头的小说是夏目漱石的《草枕》──我一边攀登山路,一边心想。过于理智,会令人不够圆滑;过于顺从情感,会令人感情用事;过于固执己见,会令人变得死板。总而言之,这世间并不易于居住。
我靠著记忆,在记事本上写了两页份的文章。果然很美,美丽的开头会成为整体的主题贯穿小说核心,并暗示结局。宛如在海上奔驰的浪潮般联系著整体。
我盯著写在记事本上的《草枕》第一段好一会儿。
接著,突然有声音传来。
「你在做什么?」
因为我并没有注意周遭,迟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句话是在对我说的。
我抬起头,有个女孩子站在面前。年纪大概是国中左右吧,是个身穿白色T恤及丹宁迷你裙的女孩子。她的手上拿著一个大信封袋,因为昏暗看不太清楚,但那应该是事务用的牛皮纸袋。
「你在水族馆里不看水槽,究竟在做什么呢?」她说。
好久没有国中女生向自己搭话了,或许自从我国中毕业以来,就没再体验过了。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我今年已经满三十岁了。
「我喜欢安静的地方。」我回答。「看水槽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她微微侧头。
「不过,里面有水母喔。」
「是啊,一般的水族馆里都会有水母。」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奇特的生物。」
「那你就趁这个机会仔细观察看看吧。」
最近的国中生连水母都没看过吗?虽然这么想,但我却怎样也回想不起来自己头一次看到水母是什么时候的事。虽然应该是比上国中还早之前的事,也搞不好是更晚的事。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