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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伊莉娜坐到双人床上后,猛拍起身旁的床单招呼真哉坐到自己身旁来。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和哥哥一起睡,就毫无疑问会让人觉得安心安全。」
「有那回事么?」
那还用问嘛。如此说完后,伊莉娜又催促真哉快点坐下。
「而且以前不也经常一起睡么?」
「那个时候是……」
的确,刚邂逅那会确实有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那也是事出有因的说。
「那是因为伊莉娜你经常夜里一个人哭泣。那样做也是为了让你能振作起来。」
「……嗯。就算是现在我也记得很清楚。」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床上抱起双膝后,伊莉娜又将鼻尖埋向双膝间。
「那是刚到哥哥的宅邸那会的事情。」
坐到伊莉娜的身旁后,真哉也回忆起当时的事情来。
突然被带到基本没啥人的宽广宅邸的小女孩。
「周围都是陌生的事物,在那间大宅邸,被陌生的人们团团围住,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经常迷路呢。」
「……嗯。」
按同样迷路的艾露娜的说法,那间宅邸比克里特岛的克诺索斯宫殿还要复杂。
「迷路后,一哭起来,哥哥你总是会来迎接我。」
——为什么要哭呢?
伊莉娜至今仍记得那番话。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明白哥哥的话的意思,但即便如此,对除了哭泣就一无是处的我,哥哥你却一直安慰着我。」
被埋于长长的银发下的伊莉娜像回忆起当时的事情般眯起了双眼。
「明明跟我年纪相仿,为何这个人能如此镇定呢?为何他能总是面带笑容的?对于当时那个除了哭泣就一无是处的我来说,那是相当不可思议且无可奈何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后,伊莉娜突然抬起头来。
「但是,现在看来,哥哥的那啥询问的意义,我也总算明白了。哥哥你——」
接着以美丽的双眼笔直地仰望向真哉后,迅速向核心伸出手去。
「当时是不理解哭泣这种行为究竟是咋一回事对吧?」
「——嗯。」
没错,正如伊莉娜所言。
「虽然因疼痛而流泪,以及打呵欠会让人不自觉想落泪这种生理现象我还是理解的。」
「也就是说你无法理解因悲伤而流泪之类的情感变化对吧?」
面对基本确信的伊莉娜的询问,真哉默默地点头示意。
「我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个人不会哭泣的?不管遇上辛苦的事情,还是悲伤的事情,都绝不会流泪。而且连半点悲伤的表情也看不到。而那——」
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是咋样一副表情的呢?估计比起真哉自己来,在眼前看着的伊莉娜会更加理解吧。
「当我注意到哥哥你悲伤不起来,哭不出来的时候,已是离开哥哥你的宅邸的前夕的事情了。」
一年前,因为某件事而离开宅邸的伊莉娜,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
「绝不依靠他人。不,是连他人的帮助也不需要。我一直以为你是这样的强人。」
「没那回事哦。」
「嗯,正如你所说。」
利落地点了点头后,伊莉娜将双手悄悄地搭到真哉的胸口上。
「哥哥你比任何人都要软弱。」
这番话对那比啥都要强的内心产生影响。
「并非不想依靠他人,而是不知道要如何依靠他人。并非不想向他人撒娇,而是不知道该咋撒娇。那天,和哥哥你短暂分别时,我总算明白你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
记得那天刚好下着雨。
在那场雨中,伊莉娜也哗啦啦地流着不逊色于那啥雨滴的大颗的眼泪。
「至今我仍记得。哥哥你一直安慰着一味地哭着的我,但哥哥你却如往常一样。虽然一开始我认为你并没有因与我离别而觉得伤心,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究竟是为什么呢?眼前的义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只是无法将之表现出来,你只是没有拥有那种情感而已。到了那一刻,愚笨的我也总算察觉到了这点。」
「只是无法表现出来么?」
没错。如此断言的伊莉娜以坚信的眼神仰望起真哉来。
「所以我对天发誓。」
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后,伊莉娜如此宣言道。
「决不可抛下哥哥一个人。这个人的身边必定要有谁陪伴着才行。而这则是哥哥的义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