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空。
站在一旁的士郎眯起原本便不大的眼睛,在远处慈爱地看着那群孩子。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是啊。」
他缓缓点头,同意真哉的话。
「如果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会很高兴的。」
「好的,谢谢您。」
尽管真哉如此回答,他却暗自觉得困难。
毕竟要融入这个充满光辉的家庭,他还是污秽了一点。
十岁时大学毕业,十一岁取得博士学位,十二岁创业,十四岁成为亿万富豪——
以上是笠取真哉的成长历程。
他的双亲都是日本人,也都从事研究工作。
据说父亲在天文学界颇具知名度,但是很不幸地,他在真哉还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留下母亲和小孩在人间。
母亲则是热中教育的人,但是不知该说遗憾或是不幸,她的教育方针十分扭曲。
对她而言,「养育小孩」跟「实验」是同义词。
「真哉,你听好了——」
如今,她的声音依然清晰透彻,可是记忆中的面貌早已模糊。
「你接下来将面临非常艰困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得不到结果和没有道理的事隋,你必须想办法生存下去。我在这个世界生下你,就要让你拥有变得坚强的力量。这是我身为母亲的最后一项责任。至于怎么使用这个力量,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其他事情我一概不干涉,也没有兴趣。请你自己做决定,自己有所行动。」
从某方面来说,那是母亲教给他的唯一真理。
母亲如同自己对真哉所说,要求他学习大量的知识。数量之庞大,已经不是「念书」能够描述,根本是某种程度的「大脑改造」。
他没有进过幼稚园,也没有上小学,每天埋首于各式各样的资料和学习方法中。
母亲赋予他的不是未来或母爱,只有一座又一座用参考书和论文堆起的高山。
然而,真哉从来不以为苦。对他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世界,跟呼吸一样平凡。
他几乎没去过学校,从学校吸收到的知识趋近于零。他是透过考试和走后门的方式,在一转眼间完成研究所的学业。
母亲这么说道:「重视学历的人,其实意外地多。即使是明白学历没有什么意义的人,也很难不去注意。如同一个人是国中毕业,另一个人是一流研究所毕业,就算脑袋里的东西一样,背后发出的光芒还是差很多。」
如果真哉表现得很好,母亲会加以称赞,并且开出下一个目标。对真哉来说,这即是所谓的家人,也是他的一切。
但是,母亲并不这么认为。
「我一开始不是跟你说过了?」
有一天,她突然收拾起行李,用以往的语调这么说:
「我会给你最低限度的生存能力,超过的部分则不关我的事。你已经可以独自生活下去了,所以接下来请自己想办法。我也同样会这么做。」
从母亲的认知看来,「养育小孩」这项实验已经结束。
「我走了。我们以后不会再见到面。」
真哉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想——
这是因为他努刀得不够。在此之前,他只要好好努力,即可得到各种东西,包括知识、地位,还有金钱。
因此,他深深相信,只要自己再努力下去,还是有办法得到「家庭」的。
之后,他如同过去那般继续努力——不,那不再是「努力」所能形容的程度。当他发现时,自己甚至已经跃上富豪排行榜的前几名。
可是,在那个时候,他也渐渐明白——
自己一路努力过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尽管帐户里的资产位数不断增加,除了被抽走的税也变多之外,便再也派不上用场。
既然家庭无法用金钱买到,又该如何取得?
真哉为了找出答案,决定回到残留着父亲轨迹的日本。
日本的早晨,天亮得很快,四周很安静,而且很沉重。
「……嗯?」
真哉躺在瑞典制的床上,轻轻睁开眼睛。
他属于一醒来可以很快爬起的人,但也不会在没有特别理由的情况下早起。再说,他今天之所以早起一个小时,不是因为还不适应新环境,也不是闹钟响起,更不是因为突然开始习惯早起。
原因其实很单纯:他觉得身上很重。
「哥哥,早安。」
真哉稍微睁开双眼,看见优希满面笑容地跨坐在自己身上。
「嗨,你起得真早啊……」
他揉揉眼睛,看着心情正好的饭山家么女。
优希的头上绑了一个很大的蝴蝶结,用来整理美丽的长发。她目前就读小学四年级,脸蛋相当讨人喜欢,想必长大之后,也会变得像她的姊姊们一样漂亮。
她继续笑着坐在真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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