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把这个东西带走。何况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不可能随便丢弃。」
「所以您才会写信给我吗?」
「嗯。我曾经听说他有一个跟桃香差不多年纪的儿子,于是藉由过去的关系打听到你住的地方,写了那封信寄过去。」
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住在德国——士郎最后这么苦笑。
真哉收到那封航空邮件,是上个月的事情。
当时他正处于位高权重,却又孤独的顶点,内必除了对这个地位的厌恶还是厌恶。因此他发现那封信时,立刻把剩余的工作处理完毕,收拾行李,订好飞去日本的机票,肯定是必然的结果,而非出于偶然。
「所以父亲使用过这个东西对吧。」
「其实我自己先动手调整了一下,这点实在不好意思。望远镜的镜片是以真空包装,金属零件也都用油纸妥善保管,所以没有什么需要大修的地方。」
「不会,我反而要谢谢您。」
真哉将眼睛凑上望远镜。
镜片盖还没揭下,他当然看不到任何景象。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正是把眼睛凑在这里观察星空。
二十年后,轮到真哉把眼睛凑在这里观察星空。
两个人永远无法有所交集的羁绊就在自己的眼前。想到这里,一股悲伤没来由地涌上心头。
「然后呢,真哉。」
「嗯?」
真哉抬起脸,看见士郎揠着脸颊,一副难以败齿的样子。
「事实上,把这架望远镜交给你之前,还有一项条件。」
「条件?」
「没错。」
士郎把记在脑中的内容背出来。
「依照彻的遗言……如果要把这个交给你,要先请你跟父亲一样,在这里帮忙工作一个月。」
「那是……父亲的遗言?」
「嗯,是啊,他是这么交代的。」
他点点头,回答得有点含糊。
真哉多少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不过对方也没必要特地撒这个谎。
「你觉得如何?有意愿试试看吗?」
士郎继续追问,但是从语气听来,他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提议对真哉而言,正好是顺水推舟。
「反正,我本来也打算过上一段到处住旅馆的日子。」
出于某个理由,他不打算回去德国。因此在那一天来临前,他想找个地方消失一阵子。
父亲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又感受到什么?如果要了解所谓的「家庭」为何物,这个体验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如此——
「那么,请多多指教了。」
真哉深深地向士郎行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