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转为热络。在鼎沸的声浪之中,身为骚动当事者的王女本人也在现场,让我觉得实在非常讽刺。但是,王族不能发出声音。不管是任何时候、任何场合,王族都不会用自己的声音诉说自身存在。在广场中,加入篝火的柴薪不时发出宛如炸开夜空的声响。在我听来,简直就像是在嘲笑亚尔娜莉丝大人的沉默一样。
赤燕国的耀天祭。祭祀太阳的五天就此揭开序幕。
□ □ □
隔天,卡曾还是一样热闹非凡,言血浓度也依然相当高。即使待在房间里,从遮雨窗吹入的风还是会带来言血。像是后脑遭到针刺的不快感,让我从睡梦中醒来。我们离开旅馆后,带著贝奥尔和帕鲁前往驻扎所。由于耀天祭已经开始,所以营业中的店家和路边的摊贩都变得更多,路上人潮流动速度十分缓慢。带著两头大狗移动时,需要走走停停的状况远比想像中更多,抵达目的地时,太阳已经升得相当高了。
临时驻扎所位在离城市中心有点距离的某个角落。虽然和旅馆一样采取通过大门后会进到中庭的设计,但不论是门的规模或中庭大小,都远非旅馆能够相比。中庭的正中央还有著气派的喷泉。这处空间安静得令人惊讶,里面看不到半个人影,二楼外侧走廊和柱廊等处也都像已遭到拋弃的废墟一样空空荡荡。
「是不是军队还没有进驻呢?毕竟是昨天才宣布的,今天或许还太早了吧。」
听到伊尔娜低声这么说,停在亚尔娜莉丝大人肩膀上的苏转头做出回应。
「……早上来看的时候有人喔,也看到了像是地官长的人物。」
我们试著进入一楼的房间,非但感觉不到有人在,甚至看不出最近有人在此活动的迹象。因为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我原本以为或许只是刚好连杂役都出外采购,但是,就在这时,二楼传来重物撞击的闷响。我们离开房间,走上楼梯,来到了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前。我让亚尔娜莉丝大人和伊尔娜在稍远处停步,自己则是在推刀出鞘后才打开房门。
眼前是朴素的士官房,和我在士官宿舍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有著床铺、小衣柜,以及一套桌椅。此外,地板上正躺著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男人。
「救、救救我!」
对方注意到我之后发出呼喊,在这个瞬间,他充满恐惧的言血掠过我的肌肤。我迅速切断绳子帮对方起身后,那人先是用力抖动全身,然后做了次深呼吸。他的下巴处流了点血,可能是刚才从床上跌落地板造成的擦伤吧。除此之外看不到其他明显外伤。
「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一边拚命交互搓揉因为遭绑而发白的双手,一边吞了口口水。
「有个可疑人物闯入,一转眼就将我制服,把我绑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才经过没多久!」
「其他人平安无事吗?」
「不知道。这里只有我跟另一个士官,还有地官长而已。我们才刚到任,士兵跟杂役都还没来……就是这样,所以我才讨厌到外地赴任的啊!可恶!可恶!」
其他的士官,行动多半也同样受到限制了吧。看这样子,我们似乎刚好撞上奇妙的对手。我问出地官长房间的位置后回到房外,伊尔娜和亚尔娜莉丝大人正以似乎感到不安的表情看著我。
「里面关著一个士官。因为敌人或许还躲在这里,请亚尔娜莉丝大人您先骑上贝奥尔等候。伊尔娜,拜托你也帮忙保护亚尔娜莉丝大人。」
「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人,不过肯定跟我们脱不了关系,我要设法抓住对方。发生什么万一的时候,你们要赶快逃走。」
听到我的话,亚尔娜莉丝大人顿时面无血色,双手在胸前紧握成一团。不过,在她表示意见前,我就已经先朝地官长的房间走去。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拔出刀,慎重地推开门,随即听到不太清楚的低语声,以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喊叫声。我一边注意别发出声音,一边维持原本的架式前进,同时缓缓地接起言血,将之注入刀身。我边微微吐气边踏入房间,看到一个被刀抵住脖子的男子,以及一个用外套和布条遮住脸的敌人。地官长的视线一看向我这边,敌人也随即有所警觉。房间内只有一扇位于高处的窗户,逃跑路线就只有我进来的房门而已。但是,对方手上有人质。我该采取什么方式试探才好——
「咿————!」
这个惨叫声发自地官长,敌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对方愿意放弃交涉材料的话,对我来说是相当值得感谢的事。然而,反过来说,或许也代表敌人有自信能够打赢我吧,搞不好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对方摆出不偏不倚的上段架式后就稳稳停住,全身上下的言血,明显都已经接了起来。从对方毫无破绽的姿势来看,肯定是个相当厉害的燕舞刀术高手。在这之后,我偶然间注意到敌人手中的刀时,一股或许应该称为「冲击」的感情,贯穿我整个人。
优美的刀身、深蓝色的柄尾、霜白刀身上的白色火焰纹路——无庸置疑,那是青刀。
已经接好的言血掀起波涛,右手的言血鼓胀,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架式。
「……那把刀,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对方依然保持天式,视线紧盯著我。虽然我知道自己说越多话就会让言血变得越为弯曲,越加无法集中注意力,但还是无法停止追问。
「你杀了他?」
沉默。
「杀了那人,抢了对方的刀?」
依然只有沉默。
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既然对方握著那把刀,那就肯定是从师父手上抢来的。对方就是袭击犯?或者是之后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