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祈刀的亚尔娜 【二】少女

虑……可是,不只是这样而已。我现在感到烦躁。对于不小心伤害一名少女的自己、对于想要割舍掉一切的自己,感到非常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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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说「果然没错」还是怎样,总之,我发现伊尔娜的地点就在文件资料库前。在大路上游荡了老半天之后,冰冷言血流进了一条小小的巷道。在巷道尽头处,一名用外套盖住头的少女正坐在门前。资料库的灯已经熄灭,照亮小巷的,只有街头五颜六色灯火的余光。摆脱祭典的言血后,我也从笼罩全身的热气中获得解放,痛楚逐渐消退。在泛著苍白的暗夜之中,唯有伊尔娜满布荆棘的感情还在刺入我的言血。

  来到她面前时,她以布掩藏的耳朵抖动了一下。我就地盘腿坐好后解下刀,把刀放到前方。我探出头看清楚伊尔娜的脸,注意到她的眼角有著泪光,看来她刚哭过。

  「……是我不好。」

  我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腰弯到几乎快要让头碰到地面的地步。

  「我的所做所为确实少根筋。在这里再一次为至今为止的行为道歉,对不起。」

  我缓缓抬起头,伊尔娜透露出的眼神,平静到几乎令人害怕的地步。她一言不发地盯著我的脸,经过一小段时间后才像是叹息般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啦。」

  「……」

  「为什么留下亚尔娜到这里来?你是那孩子的护卫吧?为什么要一板一眼地来找我道歉?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已经托付给贝奥尔了。因为我们现在只有你这个协助者,所以也不能就这样放手吧。」

  伊尔娜笑得相当苦涩,微微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

  「少骗人了。我才没那么有价值咧,这点我自己也很清楚。只不过是身体被看到就动摇,甚至逃跑……想到这样一来或许就拿不到工作的酬劳,觉得很后悔。我就只是个傻瓜而已,做事任性却又没有余裕。刚才也是,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亚尔娜推开了。我总是这样,光是自己的事就快应付不过来了,没办法像你那样稳重。」

  「我可是个以稳重态度犯下错误的人喔,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吧。」

  伊尔娜先是呆了一瞬间,然后稍微笑了出来。她突然脱下外套,露出了头部。虽然因为光线昏暗而无法完全看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头上那对似乎很柔软的猫耳,像是要歌咏自身存在般挺得笔直。接著,我接触到了她毫无闪避之意的目光。那股没有任何含意也不带任何感情,无比单纯的视线,让我有种内心受到撼动的感觉。

  「简单说呢,因为这对耳朵的关系,让我家变得一蹋糊涂。来自周遭的轻蔑,让我母亲因为无法继续忍受而离家出走,父亲也因为拚命想搏取认同而白白送命。就只是长著猫的耳朵而已,我就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如果我是个男生,明明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说。」

  「就算是女的也没问题吧,只要不是在你的故乡就没有人会迫害你。」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能不能获得别人认同的问题,是我无法认同自己。我认为自己是怪物的想法比任何人都坚定,所以也比任何人都更无法对自己有好感。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很讨厌自己。」

  「……我们并没有把你当成怪物,这样子不行吗?」

  「不行。」

  「那我到底该怎么跟你道歉才好?」

  对于我的问题,伊尔娜犹豫了一下子之后才开口,说话时的态度也相当慎重。

  「……老实说,我觉得你很恐怖,所以无法相信你的话。其实,我也知道你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会觉得恐怖。因为,我从你的眼神里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如果这些话让你觉得不愉快的话,对不起。可是,你的眼神是曾经杀过人的眼神。」

  我无意追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伊尔娜看过杀人者的眼神,而我也有著那样的眼神,这是无可避讳的事实。虽说我早就知道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相当恶劣,不过,问题似乎位在更深刻层面的样子。然而,听到她把话说得这么坦白,反而让我松了口气。伊尔娜以微微带点笑意的语气开口。

  「……稍微伤到你了吗?」

  「……多多少少啦。」

  「原来你也会感到沮丧啊。」

  「哎、因为没有想到会从道歉对象口中听到这么严厉的回应嘛。」

  「对不起。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吧。我不太知道该怎么样单方面原谅别人,所以乾脆让彼此都受点伤,然后整件事就到此为止,这样不是比较简单吗?」

  「……对于特地靠向你这边,想帮你分担一点苦恼的人,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真是。」

  真的过分到让人想笑的地步。不过,不知为何,伊尔娜的神情变得稍微开朗了一些。在她说话时,头上的猫耳朵也不时抖动。

  「因为我的苦恼是没办法跟人分担的嘛。这个问题只能靠我自己来解决。就跟你的冷淡一样,没有人能代替你露出笑容,对吧?不过,我们或许可以订个协定。你已经明白对我说过,我不是怪物。所以,我也不会再认为你是个冷淡的人,不会再对你感到害怕。哎,虽然说多半不太容易,但还是要努力试试看,发誓要设法改变自己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协定。」

  「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事。」

  「因为这是我刚刚才想到的,所以你当然没听过啰。你不用急著马上相信我,我也不会完全信任你。可是,只要是与猫耳、冷淡有关的事,彼此都不可以有所隐瞒。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那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所以,这么做应该会比较轻松吧?」

  伊尔娜伸出了右手。我明明是来道歉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伸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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