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的猫耳朵吧?〕
〔看是看到了,可是,我看到猫耳这件事,为什么会变成是亚尔娜莉丝大人的错?〕
〔云法,你知道猫耳朵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形态变化吗?我背上就有蛇的鳞片,而且,我也知道有些人不喜欢让他人看到产生形态变化的部分。您的意思是,伊尔娜因为猫耳被我看到而生气吗?〕
到了展现出那么强烈敌意的地步?这才真的让人莫名其妙。但是,亚尔娜莉丝大人却注视著我,比出一句〔就是这样喔〕。
〔……听我说,即使在混有猫之血的人里面,猫耳朵会成为形质而出现在身上的,只有男性而已。女性通常是猫尾巴。当然,就算是男性,猫耳朵也是相当罕见的喔。这是因为,改变的不只是皮肤,而是身体器官本身形状就有所变化的关系。猫耳朵本来就相当少见,加上又是出现在女生身上,更是非常罕见的例子……〕
〔就算真的很罕见,那又怎么样?伊尔娜就是伊尔娜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想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云法你一样,区分得这么清楚……某些地方留有「将与生俱来就拥有猫耳朵的孩子选为家族或市镇领导者」的习俗。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明是女生却有著猫耳朵的伊尔娜,应该有过不少不太好受的经验吧。她可能是认为,反正我也没办法跟别人说这件事,所以才会默默让我看的……〕
亚尔娜莉丝大人脸上浮现含著些许自嘲的苦笑,以有点踌躇的态度继续往下说。
〔……我想,伊尔娜或许是不想被男性看到吧。对伊尔娜来说,她可能非常讨厌自己的形态变化。虽然是推测,不过,云法你误以为伊尔娜是男生的时候,她之所以会那么生气,可能也和猫耳朵有关。〕
的确,我在认定伊尔娜是男生的时候曾经对她强行搜身,之后也有过「体型像男生一样」之类发言……或许那时真的伤到她了吧,认为那是无关紧要会话的人,该不会只有我吧?也就是说,我的所做所为,其实就和那些拿她头上猫耳来取笑的人差不多?
言血一口气断开,后悔的感觉逐渐充满全身。原来如此,他人看到猫耳这件事本身还不成问题,问题在于,看到的人是我。真亏我还说得出「伊尔娜就是伊尔娜」这种话,根本就只是自己单方面如此认定,以为不会有任何问题吧。从一开始,我就已经站在曾经伤害过伊尔娜的人那边,她就只是默默地忍受而已。对于我这个长得一副冷淡模样之人所说的话语,她会当成玩笑话看待的,究竟有多少?
〔……可是,要追根究柢的话,还是因为我酒醉的关系吧。虽然在帮她洗头发的时候,酒就已经慢慢醒了,可是,当云法跟苏都不在的时候,我就没办法提出任何说明……〕
〔对不起〕——说到这里,亚尔娜莉丝大人也陷入沮丧。这时,从我拔刀瞬间开始就始终保持距离的苏,回到我的肩膀上,小声开口说话。
「……不是云法你的错,都是因为我光看但没有好好确认的缘故。要是我刚才先开口问一下,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不起。」
不,她们就只是偶然打造好了舞台而已。对于这种由许多偶然累积而成,彷佛要将事态导向最恶劣发展的状况,现在再怎么悲叹也无济于事。
在狭小的房间中,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从遮雨窗缝隙微微流入的街头喧嚣,更加突显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寂静。
现在,我该怎么做才好?不用想也知道,亚尔娜莉丝大人已经说出了答案——去追伊尔娜。追上她,向她道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能做的事。我重新接起因为后悔之情而乱掉的言血。就是这样,既然犯了错就要加以修正。纵使伊尔娜再怎么可疑,「我伤害了一名少女」这点依然是不变的。
「我现在就去找伊尔娜。亚尔娜莉丝大人请留在贝奥尔身边。」
我起身之后,苏随即在我耳边开口。
「……我也来帮忙。」
「不,可以拜托苏你保护亚尔娜莉丝大人吗?太阳下山之后会更不容易发现敌人。而且,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到时没办法靠你来找我的话也会很麻烦吧。」
「可是,我也有要去寻找伊尔娜的责任……」
「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苏你们那时再向她道歉也不迟。」
我看向亚尔娜莉丝大人,她清澈的双眼透露出明显感到不安的神色。不过,随著我露出微笑,她的态度也稍微轻松了一些。找到伊尔娜后,希望也能像这样顺利将内心感情传达给对方。
离开旅馆,挤进路上的人群之后,我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身体表面,努力寻找伊尔娜的言血。虽然浓度远远比不上实际说出口的话语,不过,人们其实随时都在渗出微量的言血。即使伊尔娜只散出极少量的言血,但是,在这个欢天喜地的市镇之中,依然非常容易辨认。她此刻的言血,就像是寒冷且锐利的冰。我像是在卷回随时有可能断裂的线一样,追著伊尔娜的言血迈出脚步。
她似乎完全没有利用暗巷或空中步道,就只是在路上漫无目的徘徊。追赶了一阵子之后,她的言血开始带有会让人感到悲伤、后悔的情感,而且还越来越强烈,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正持续吞咽著足以贯穿心脏的长针。此外,大路上的言血浓度也非常高。因为我强化了自己的感觉,所以,人们的言血也带著强大力量浸入我的体内。来自全身的痛楚、头晕、恶心感等,各式各样的不快感,全都在逐渐涂去我的思考能力。现在,我只能一心一意想著「必须向伊尔娜道歉」这个念头,尽力维系随时可能消失的意识。
疲惫不堪的内心之中,不时会浮现「自己到底为什么在做这种事」的疑问。我为了什么而必须承受如此强烈的痛苦?伊尔娜真的值得我这么做吗?断然割舍的话,应该会轻松很多吧?……我紧咬下唇。现在,我已经无法分辨嘴唇的痛楚与言血的痛楚了。即使如此,这些痛楚依然全都是我让伊尔娜感受到的痛。
身为护舞官,我现在的作为是不是错误的呢?或许此刻亚尔娜莉丝大人正遭遇危险,说不定,这也是敌人的计谋。为什么我没办法巧妙地加以割舍?觉得极度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