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地面与树身各处的青苔,发出微弱的光。虽然提灯早已在逃跑过程中熄灭,但视野反而比之前更为明亮许多。我们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森林深处。
然而,前方早已看不见师父的背影。虽然我成功让贝奥尔暂时忘记痛楚,但它的体力也已经接近极限,要是继续流血的话,迟早得要停下脚步吧。
「……云法,后面。」
苏在我耳旁轻声这么说。我以为亚尔娜莉丝大人出了什么事而转头往后看,映入眼中的却是紧追在后的两头狗。两头狗身上各有一名身穿外套的骑手。
不仅如此,个子比较大的一方,手上还拿著小型机弩。要是继续这样背对敌人,肯定只会变成活靶。
「亚尔娜莉丝大人,请由您来掌控缰绳。」
我抓住她的手,强行让她握住缰绳。苏代替露出不安神色的亚尔娜莉丝大人,开口提出问题。
「……你想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的话就会被对方逮住,必须先发制人。」
「那边……可是有两个人喔?」
「所以得要一口气解决。我跳下贝奥尔之后会去对付拿机弩的那个人,拜托苏你去戳另一个人的眼睛。」
苏微微摇了摇头,说了句「……太乱来了」,接著叹了口气。
「就算是乱来,但不做就会被抓啊。亚尔娜莉丝大人请紧抓住贝奥尔的背顾好自己,绝对不可以摔下去。另外也请记得不要胡乱伸展手脚。」
在讲这些话的期间内,袭击者和我们之间的距离依然持续缩短。再也不能犹豫下去了。已经稳稳握住缰绳的亚尔娜莉丝大人,以认真的眼神看著我。
「没问题的,一切肯定都会很顺利。」
看到她点头后,我凭著蛮力硬是在贝奥尔背上站了起来,尽全力往后跳。正如原先的预期,我扑中了手拿机弩的家伙,和对方一起从狗身上滚落地面。
虽然来自背部的冲击有点痛,不过我还是马上起身。稍远处传来肉块撞击的闷响,贝奥尔冲向另外一头狗,撞飞了个子比较小的袭击者。
我调顺言血,马上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对手也在短时间内就恢复过来,舍弃机弩并拔出刀。敌人应变速度很快,战斗经验明显相当丰富。
(插图)
我推刀出鞘,握住刀柄。面对踏上两步,朝我左肩一刀斜劈而下的敌人,现在已经没有从天式起手的余裕,只能直接拔刀迎击。
两把刀撞成十字形,刺耳的交击声在森林中回响。照理说,像这样的互击本来应该是要避免的,不过,世上没有比这把青刀更好的刀。既然如此,自然不妨以刚制刚。对方再次挥刀砍来,我刻意承接这一刀,出招时也完全没有窒碍之处。注入言血的青刀,称手到令人惊讶的地步。简直就像是刀能感受到我的意图,自己挥往理想的位置似的。我的身体彷佛与刀合为一体,刀路呈现前所未有的明快,就连破风而去的感觉都瞭若指掌。
敌人完全陷入守势。或许是看穿了我的打算吧,对方不再硬接,改为专心架开攻击。不过,这样一来就是燕舞崩架大为活跃的机会,我看准破绽出手,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然而,地上的柔软青苔,突然让我的脚一滑。糟糕——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早已前倾的重心彻底偏离,刀路也为之一乱。敌人架开我的刀,随即迎头一刀劈落。
虽然我侧身闪避,但为时已晚。右肩中了一刀,传来破开肌肉直达骨头的酸痛感。不过,我也在第一时间将手一翻,由下往上砍向对方的头。敌人的外套被砍破,露出了脸孔。对方退开三步,宛如弹跳般变换轴心脚,踏上一步使出突刺。我把刀拉回来打直架开,顺势还以一刀。
这刀扫过对方额头,鲜血溅到我的脸上。我本来以为敌人会因此畏惧,但心窝随即挨了一脚。
「啊呜!」
遭到踢飞的我,发出奇怪的呻吟。看来对方也会运用言血,肯定是蛇血种吧。蛇血种能够让言血在瞬间增强,发挥出平常时五倍到十倍的力气。正面挨到这几乎纯靠蛮力的一脚后,宛如被破城槌轰中般的冲击传遍全身。
但是,我体内所流的也同样是蛇之血。我集中流经身体各处的言血,先加以蓄积再使之爆发。使尽全力的一推,让对方的手往上弹开,身体侧面出现破绽。
杀定了。
我的刀顺势一闪,将敌人斜劈成两半。
血如泉涌,虽然我勉强避开,但脚上还是沾到了带有浓厚言血的血液,让我感到像是遭到烙铁烧灼般的剧痛。敌人内心中混有痛苦与恐惧的感情,无情地刺进我的言血。我急忙抹掉敌人的血,看向森林深处。贝奥尔正在和另一头狗缠斗,不过,就体格来看,贝奥尔占优势。贝奥尔咬住对方的脖子,趁敌人稍微失去平衡时挥出前脚。这一击打断了对手的下颚,那头狗也随之丧命。
但是,剩下的另一头狗正瞪著我。彼此间的距离只有五步,就算贝奥尔想赶来救援也来不及。即使我朝著对方挥刀,大概也只会被脚爪打飞吧。
那头狗扑出,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尖牙就已逼近我的眼前。
我本能地低下头。虽然想要用刀刺进对方腹部,但这是个错误的判断。往上刺出的力道过于猛烈,这次换成我的身体侧面露出破绽了。
不妙、会死——我的神经为之一悚。那头狗一转身就蹬地弹出,再次朝我攻来。
冲击。
刀被打飞,爪子刺进我的侧腹。在我面朝上倒地之后,狗随即扑到我身上。虽然我在危急之际抓住了对方朝我头部咬来的嘴,但大狗全身上下重量也一口气都集中到我的手臂上。即使以蛇血之力增强力量,依然无法承受压力,肩膀像是随时会碎裂一样。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