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林觉得这样的她很厉害。而这样的欣羡,其实和嫉妒只有一线之隔的事实,她也有所自觉。相较之下,自己又如何呢?虽然在车站的花店里工作,却住在只有靠近车站是唯一优点的破旧公寓里。薪水也总是耗费在衣服或首饰上。背叛父母而从名古屋逃来这里的她,在这块土地上没有半个熟识的人,宛如一株无根浮萍。
林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我就连辞去一个打工,都必须得到大家的批准吗?」
察觉到这番发言带著刺之后,林自己也吃了一惊。然而,说出来的话,如同收不回的覆水。
「我不就是个工读生而已嘛。想到哪里去做些什么,都是我个人的自由啊。还是说,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呢,利香?要是因为你的干预,让我的人生朝更坏的方向发展,你要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我只是想成为你的助力而已。」
松上的嗓音失去了力道。她的脸上浮现动摇的神色。看到松上的反应,林露出混杂著安心和失望的笑容。
「利香。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你别再管我了。」
语毕,她「磅」一声地将一张千圆纸钞砸在桌上,然后离开了咖啡厅。
来到靠近广场枫树的地方时,林回头看了一次。
松上没有追过来。发现自己其实有些期待她这么做之后,林带著一张涨红的脸走出「站内商场」。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林前辈~你的黄金周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好安排的啊,我照样要上班。」
在各种花香味混杂的店内,两人总会在上门的顾客告一段落时闲聊几句。
「你有排休对吧,奈田小姐。怎么,要跟男朋友去旅行吗?」
「不是这样的啦~」
奈田有些夸张地扭动身子,围裙下的傲人双峰也跟著摇晃。带点傻气而充满魅力的个性,再加上凹凸有致的身型。听说她目前就读于都内大学,想必在校园里相当受异性欢迎吧。
「不要玩得太过头喽。除了打工以外,也得认真念书才行。」
「是~」
对于装出一副前辈架势的自己,林不禁在内心苦笑。和松上在口角后分开的她,真的有资格这样自以为是地规劝后辈吗?
自那天以来,女高中生的跟踪行为便画下句点。希望她能够就此放弃。尽管在内心如此企盼,但林同时也觉得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落幕。听到未婚夫名讳当下涌现的寒意,这几天仍沉淀在她的体内。
至少,她希望能跟那名女高中生再说一次话。她是如何找到林?跟望月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如果能明白这些,或许就可以拟定对策,但林却连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因此,她只能默默地、勤奋地继续工作。
走到店门口的奈田和顾客讨论盆栽的对话传来。她来这里打工快半年了,已经不像新人那样懵懂青涩。然而,再过半年,她或许会为了参加就职活动,而辞去这份打工吧。这就是身为大学生的悲哀。在「站内商场」打工的人,多半是打算半工半读的大学生,像林这样的专职打工族,可说是颇罕见的存在。
「前辈~不好意思,客人说想要五盆盆栽,所以我过去仓库一下~」
林露出笑容,以一声「好~」回应奈田的报告。她刚成为这里的工读生时,关于进入仓库、推车的使用方式、以及库存确认等事项,林都一一做了详尽的说明。于是,奈田在转眼间急遽成长,成了店内可靠的战力。
这或许就是看著孩子长大成人的母亲的心境吧。这么想之后,林的脸上浮现了苦笑。
要是当初跟那个男人结婚,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有小孩了。如果当初就那样继续待在名古屋,无关林本人的意愿,事态恐怕都会如此发展。届时,那家伙是否至少会帮忙她照顾孩子?
思考这些的时候,林怀疑自己是否瞥见了幻影。
「嗨,夏澄。好久不见喽。」
踏进店里的一名男性顾客,直接以名字呼唤她。亮面的华达呢西装。没有打上领带的领口,别著一个以华丽宝石装饰的浮雕胸针。在梳成西装头的发型之下,是露出微笑、甜美而颓废的一张面具。看起来像是从事演艺事业、形象独树一格的业界人士。这就是男子的外貌给人的感觉。
「望月……」
林仰望著男子的脸,整个人像是冻结般止住动作。
她是第一次看见他做这副打扮。过了四年,男子的长相和体格,也开始和林的记忆有所出入。不过,他的脸上有著绝不会让人误认的特徵。
从右脸颊斜斜延伸到颈部的一道明显伤疤。大方亮出伤疤的他,像是刻意要让林看见。
林已经不知道做过几次那天的梦了。
位于名古屋郊区的一所古老大学。在这个校园里,骑乘机车的林撞上了望月。
那时正在赶时间的她,把校园内必须减速慢行的规定忘得一乾二净,将机车飙到最高速冲刺。虽然望月是突然窜出来,但百分之百的过错在于林本人。
母亲陷入病危。所以,林想尽早赶到医院。这样的焦躁,让她没能注意前方的状况。
这起发生在校园内的交通意外,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林陪在身受重伤的望月身边,拚了命向他道歉。想当然尔,她没能赶上见母亲最后一面。
在手术顺利结束后,面对为了赔罪,而天天来探望自己的林,望月这么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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