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无所谓啦,没有必要招揽一个不知何时会背叛的局外人。」
「别小看我的情报网。只要公司内发生异状,我立刻会得知。关于柳入侵留下的行迹、接下来虎视眈眈的场所,这些我已经查到眉目了,万一和泉泽将有所行动,我也会有办法说动反对社长的那一派。我想应该比望月还有用哦?」
「嗯,说来也是。」
「听你这么一说啊。小阳的风险的确比较高。」
「拜托,连穗乃都这么说?」
「怎么?小阳你有办法反驳吗?」
「唔……」
「对了,望月,你不是逃忍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跟这些人有所牵扯?」
「……企业机密。」
算了,不用问我也大概猜得到。反正是和泉泽少爷被拿来当人质吧……对了,这兑水酒也太浓了吧?」
「哎呀,真抱歉。因为您看起来如此英勇,所以我才想这样的浓度会刚刚好。我帮您加点水吧。」
「……用不著。」
森川以苦闷的视线注视穗乃香,从他杯中兑水酒的颜色看来,几乎等于是未经稀释。这显然是穗乃香的恶作剧,但森川也没有办法再多抱怨,为了消愁,他用食指戳了阳菜子的额头。
「你还真不会记取教训呢。那家伙到底是哪里好?我完全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为了和泉泽。」
「不是吗?那你到底为何而行动?」
「是为了……」
察觉到六只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阳菜子声音哽住。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你听命于谁?为了谁,为了什么目的,想做什么?
不管在做什么事,这个问题总是追著阳菜子跑。
现在的阳菜子照理说不需要这些。
主子是谁?
你是谁?总是这么逼问她。
来陪我练一练。周末穗乃香这么要求她。穗乃香回到家时已经是星期六凌晨,酒和烟草味像香水一样环绕在她身上,她强行把还窝在被窝中的阳菜子拖了出来,然后随便打开衣橱,丢了一套运动服给阳菜子。
「我很困。话说很冷耶。」
「很困是因为你这几天都拉里拉杂地在想东想西不睡觉——冷的话,动一动就会暖和了,烦恼也会顺便不见哦。好啦,快点起来?」
再说我比你更想睡呢。穗乃香一面嘟哝一面走出房间,她所前往的地方是大楼顶楼。说是顶楼,其实也只是屋顶。自然也没有出入口,所以只能利用楼梯走上最高层楼,然后从逃生楼梯的楼梯间开始,靠砖瓦间些微的凹凸,手脚并用地攀登上去。刚睡醒,身体还不听使唤,这样岂不是会一滑就摔下去吗?阳菜子发著牢骚,但穗乃香无视于她,径自攀登上去,阳菜子仰望著她形状姣好的臀部,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跟在后头。
「快看快看,小阳,就快天亮喽。」
「我知道啦,你以为现在几点啊?」
望著逐渐冒出淡橘色的天空,穗乃香「嗯——」地舒展身子。
「好了,那就麻烦跟我较量一下吧。」
「结束之后,你要帮我泡热可可哦。」
「没问题——我会为你用上最近买的一百公克要两千日圆的可可粉。相对地,我不会放水哦?」
将用来拭汗的毛巾缠在额头上便是比试开始的信号。
取好距离,彼此摆出架式后,两人同时收起右脚。一开始很缓慢,兼具暖身效果地比划著固定的招数。一旦阳菜子往前,穗乃香便会配合地以同样距离往后退,举臂挡住穗乃香不带攻击意味的笔直飞踢,阳菜子接著往她敞开的腹部击出无害的一拳。等到全身终于暖和起来时,穗乃香出其不意挥出的拳头变得截然不同。两人的动作逐渐加快,—但确实地增加了杀气。
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穗乃香交手。
在东京,想当穗乃香对手的忍者多得是,她其实不用特意邀生疏许久的阳菜子动手。有时会几天不见人影的她应该是跑到奥多摩的山中修行了,阳菜子也知道她佯称是为了痩身而自行学起了泰拳跟截拳道。比起在村子里的时候,穗乃香的腿上功夫更加犀利,而且更实用。阳菜子并不知道这是只靠修行得来的成果,或是她曾遇到必须实践的机会。把脱离村子的事告诉她之后,穗乃香就再也不跟阳菜子提及一言半句有关她任务的事。
本来明明是在中央方圆一公尺内的范围活动,不知不觉间阳菜子屈居下风,逐渐接近边缘。她再往后退三步,就要倒栽葱往下坠了,但穗乃香的攻势并没有减缓。她抓住穗乃香伸长的胳膊打算往上拽,却反而露出破锭,被一腿扫倒,当她回过神时,已经被按倒在地上。穗乃香的手指就点在她腰际的要害,这地方若被按到,将会三天都无法起身。
「……我认输了。」
「呵呵,恕我招待不周。」
「这句话用错了吧?」
「是吗?怎样都好啦。」
两人所流的汗让人无法联想到寒冬。站起身时,发觉太阳已在头顶露脸。送报员的脚踏车声在澄净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吶,小阳,要退出的话就趁现在哦。」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