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所以,望月你要一直当我的朋友哦。」
面对笑得天真无邪的和泉泽,阳菜子心里涌上的情绪是烦躁或是保护欲?她自己也已经说不清。
可偏偏若要承认它是爱情,她会非常不能释怀。
和泉泽表示要再稍微做点工作后才走,阳菜子留下他,独自走出公司。
她拿出手机,犹豫是否打电话给惣真,虽然有义务报备,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且。
丝毫不躲藏的杀气从刚才就一直跟在她背后,虽然她也可以选择无视,直接甩开对方,但阳菜子还没有大度到能够对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视而不见。
她走回头,往车站的反方向走去。
今夜正好是云层厚重看不到月亮的夜晚。原本担心的积雪并没有发生,但空气冷冽得刺痛肌肤。跟温暖的公司内部比起来,温度一口气突然下降,大概是因为这样吧,全身的肌肤表层瞬间变得乾燥又冰冷。
她钻进罕无人烟的小路,也许是心理作用的影响,夜色忽然变得更浓。趁身体动作尚未迟钝之前,她躲进电线杆后方,快速地结下九字护身法的手印。这虽然是为了集中精神的动作,但透过活动手指与手腕,身体也多少暖和了点。她拉了拉髋关节、转动脖子,接下来便闭上眼睛,从鼻腔细细地慢慢地吸气。
吸入的空气往腹部沉降,等绕行了全身后,再无声地静静地花上两倍的时间吐出。
重复做了两次,最后她脱下高跟鞋,把皮包放下。
水泥地冰凉的触感虽然似乎就要夺走刚找回来的体温,但身体的感觉却也反而因此变得清晰敏锐。
——幸好有跟穗乃借了这些东西。
两根特制的暗针就在胸口。
另外是一根看似发夹,但尖端锋利的峨嵋刺。
虽然不能算准备齐全,但应该能助她应付当下。但要用这么少量的武器对抗的话,除了先发制人别无他法。对方的杀气虽然混杂在黑暗中,却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劲。再继续拖延下去,对方应该会先动手吧。阳菜子最后再次深呼吸,然后敏捷地踏出一步,往释放出杀气的方位再偏右方十五度角射出暗针。
阳菜子听到吸气声,同时她的耳边有东西擦过。情急中往上一跃,就听到脚下发出轻微的爆炸声,并扬起白色的烟雾。她屏住气息以免吸进烟雾,旋即往电线杆一蹬,跳上背后的围墙,但这似乎也已在对方的预料之中,锐利的物体刻不容缓地飞了过来。阳菜子下意识用峨嵋刺挡开,可就在那瞬间,眼前响起爆炸声,粉末扬起,这时再闭上眼睛也已经来不及,视野被染成一片红色的她失去平衡,倒向路面。
——完了……
就算使出受身倒法恐怕也来不及,只要一看准她著地的时机,又会有一把飞刀射过来吧。以阳菜子的程度来应战,果然只能做到这样,就在她认命承受疼痛时,新的影子覆盖了她的眼前。
「……蠢货,再怎么没长进也该有个限度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阳菜子的身体浮在半空中。当她察觉自己被人抱住时,她的视野已经重新变得开阔。随著眨眼而愈来愈鲜明的视野中,映照出神情不快且咬牙切齿的惣真。
「为什么……」
「没有胜算就不要接受对方的挑衅,你无能到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吗?」
他咒骂时的气息落在阳菜子的额头上。
惣真不耐烦地将阳菜子放回地面。
阳菜子失望地怨叹居然有这么让人无心感谢的救命之恩,但她丝毫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地把头垂下。比起这件事,她现在更该做的是用泪水将眼球沾上的剩余粉末洗出来。
「就算不这么大张旗鼓,也有其他手段可用啊,真不愧是爱逞锋头的小丑,做的事就是不一样。」
紧绷的空气中,惣真的声音显得凌厉。他明明只是站著,却没有半分破锭。
大概是认知到这一点了,黑暗之中终于有人影轻飘飘地溜了出来。
「真想不到这个无法伤到小丑分毫的女人会是下一任首领啊。不得不保护这女人的你是不是更没地位?」
响起的这道声音有种莫名的轻佻,但她曾经听过,惣真冷哼一声。
即使嘴上覆盖著头巾,也能看出下方的嘴唇挑起呈新月状。让人惴揣不安的那抹浅笑无疑属于刘明——不,是柳凛太郎。
「久违的重逢啊,让我玩得更开心点嘛。好吗?望月首领家的女儿,还有向坂的二少爷。」
「不巧,我没那种闲工夫。第一,这女人已经跟我们村子没任何关系,连消息都来不及更新的落伍家伙,一旦自以为是地开了口就只会让自己丢脸。」
「是吗?既然没关系,你何必保护她?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天才,原来也放不下前未婚妻啊?真是可爱的落差。」
「我再说一次,我跟你不一样,没有闲工夫。你的目的若只是进行无聊的对话,那你已经充分达成了。我这次放过你,快点走吧。」
「别这么说嘛,可以在这种地方重逢,你不觉得是在证明我们有缘吗?」
「死人就算从冥府跑回来,彼此所住的世界毕竟还是不同,不够资格让我来应付。」
「……你说谁是死人?」
「还用问吗。倡导没用的意识形态并逃离村落的那时起,你们这一族就跟死了没两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