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她的睡衣已经往上撩起,大腿袒露无遗。可是在她试著遮蔽之前,惣真先给出一个特大等级的嘲笑然后起身。阳菜子把睡衣的下襬往下拉,狠狠地抬眼瞪惣真。
——绝对是故意的!
她又被骗了。穗乃香在这个时间还不卸妆,身上穿著刚买的洋装,这一点本身就很奇怪。连送她这套睡衣,以及这时候硬帮她穿上等等,都肯定是因为预见了这个瞬间。
过于悔不当初的懊恼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拳头重捶自己的床。为自己的愚蠢反省了十秒过后,她换上最伸手可及的运动服走出房间。
客厅里,穗乃香亲自研磨的咖啡也刚好泡好。
「柳凛太郎,知道这个人吧。」
只有阳菜子对惣真严格的声音做出点头的动作。从穗乃香那冷静的表情看来,唯一什么都不知道任人摆布的就只有她自己。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其实惣真主动跟已经脱离家乡的阳菜子有所接触的这种情况,才算是特例。
「上海方面雇了忍者,就是他。」
「那么,那个日本支部部长的身分是骗人的?」
「严格说起来不是谎话。恐怕是为了这次特别设立的吧。名片上的住址也确实设置了办公室,登记簿上查得到。当然连刘明的护照或签照都有,还真煞费苦心啊。」
语气充满厌恶的惣真歪著嘴角。穗乃香一看到,便一副有所领悟地往惣真的杯子中放入一块方糖。
「那个姓柳的——本来跟我们是同一族的吧——?」
「没错。是上两代首领的兄长——望月统一郎脱离八百葛,自己成立的新忍者集团,也就是柳家,他在脱离村子时拋下望月这个姓,改入妻子的户籍。」
「那凛太郎不就是小阳的……」
「对我爷爷而言,他算是曾侄孙。」
「什么跟什么?听不懂。」
「简而言之,是远亲。」
与凛太郎见过面的印象只有一次,就隐藏在阳菜子遥远的记忆彼端。
——你就是望月家的女儿?
突然现身的凛太郎并不知道阳菜子的名字。若不是惣真在她身边,也许她会不小心说溜嘴。可是长相被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惣真会有所顾忌,大概是因为记得当时那件事。
「穗乃知道多少呢?」
「现在发生了跟柳家有关的问题,而关键人物则是IME的那位阿少。我听到的就这些吧。柳家的事对村里来说是一则禁忌,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因为是一族的耻辱啊……本应成为首领的人居然自己脱离了村子。」
阳菜子脱离村子时,父亲也是因为这个背景而没有将事情闹大。
还牢牢记得统一郎所干的好事,为此怒火中烧,并身负村中重任的老人们依然健在。若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自己说不定会被赶下现在的地位。父亲应该为此更加痛恨重蹈统一郎覆辙的阳菜子吧。
「统一郎对于得像影子一样过日子的生活感到疑问与愤慨。」
「小阳不也是一样?」
「只是听起来。他跟这个蠢蛋的不同在于,他并没有打算放弃忍者的身分,只是主张自己的力量该为自己而用。他还呼吁大伙儿拋开以往听命的主君,重新独立……明明早能预知到会是何种下场,真是做了蠢事啊。」
说不定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身为首领女儿的阳菜子也怀有类似的想法。若是在今日的八百葛,或许赞同的人也会变多吧。然而当时仍是与主君尾张德川家维持强大牵绊的时代,无论台面上下都维护主君才是值得自豪的事,当时大多数的忍者还是这么认为。
结果,统一郎被剥夺首领的身分。
然后与少数几名同志一起脱离了八百葛。
「不愧是在战争时期活下来的角色,统一郎没有那么轻易被找到,至今也依旧不知道他将据点设在哪里。只是不知不觉间,柳这个姓氏在忍者间传开。以只要有钱拿什么委托,舍弃主君的一族闻名。」
「名字的话,我也常听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次柳家接受了来自上海的委托。」
「事情就是这样。受不了,你们公司的社长真的只对眼前的利益有兴趣。这么好操纵的傀儡要是被送到敌人手中就麻烦了。」
这就表示和泉泽的疑虑不无道理。
「所以你才跑来和泉泽面前?」
「是啊。唯独这一次,你为之倾倒的少根筋感觉比那个社长还有用。他似乎也找了公司内部的董事洽谈,好促使社长改变主意。」
「你说和泉泽他……?」
「不过,平时他那副德性,看起来是没有人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不如说是没有人愿意不作对,也要支持他吧。就算他早被认定为下一任社长,也不代表别人对他的经营手腕有信心。和泉泽说穿了只是个代替出走的兄长、突然被拱上来的继承人。若非有足够的胜算,实在无法帮他扛轿。只有和泉泽一个人在闹的话,董事长派阀的重要干部们也会避免徒生风波。
「你其实也不认为和泉泽真能做到吧?」
「那当然。对那个少根筋而言,窝在研究室,过著跟金钱无缘的生活才最幸福。他根本不懂讨价还价的基本做法,要是因为这种人胡搞瞎搞导致敌人发现而有所警觉,就没戏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