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对方很强,不管我怎么下都赢不了。不过就这么简单。」
「您正在想办法固守吗?……又或者,您其实守得太紧,连自己都无法动弹了?」
面对阳菜子的节节进攻,董事长用香车或桂马把棋子包围起来。
「也许吧。可是我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像你看到的,我是个顽固老头。再说,我若是会乖乖听从他人之言,就不会去创办公司什么的了。」
笑嘻嘻的样子跟和泉泽虽像,却看得出他所没有的精明跟顽强。盘面上看起来,阳菜子明明较占优势,她的指尖却莫名地想颤抖。
「去做一个人该做的正经事。一直以来,我信奉的就只有这个道理。不可忘记『谢谢、对不起』,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不骄傲,不伤害,遵守约定。我相信坚守这些一个又一个细节,也是做生意时最必须的要件。即使被人批评时代落伍、只是嘴巴上的理想等等,我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毁谤。」
一回神,不只是步,连银都被吃掉了。
看看手边,阳菜子原本夺来的棋子竟一个也不剩,她愈进攻,愈遭反扑吃子。
「公司会变成谁的,我无所谓。只希望员工理所当然的生活与幸福能够受到保障。希望我们所做的事,会为社会为世人带来贡献。这一定是每个人的心愿,不是吗?」
「也许吧。可是有很多人只是将它拿来当作门面装饰,之后就再也不提。」
「是啊。很遗憾,现今在这世道,还会大声主张这理念的不是大恶党,就是大蠢蛋。就这点来看,创这孩子,打从心底就是个蠢蛋……好,将军。」
角、飞车还有银。
明明把这些都夺回来了,阳菜子才发现王的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被她轻忽,认为随时就能解决的步,站在王的跟前。
董事长的棋子依旧被铜墙铁壁般的防守顾得很牢实。
「……我输了。」
「哎呀,真有趣,预测跟进攻的态势都很洗炼,真不可小觑。要不要再一局?」
「不,我相当疲惫了,下次若有机会,务必再向您讨教。」
「是吗,好可惜啊。」
阳菜子看著董事长不以为意地噘起嘴,一种混和了懊恼与欣羡的情绪不可思议地油然而生。
在公司说明会上初次见到他时,纯粹只是憧憬他这人很温暖。毫不难为情地大谈理想论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耀眼,而如今却不一样。这个人并不只是那样,她亲身感受到,正因为他见识过光与影两方,才能坚定不移地把理想侃侃而谈。
身体因敬畏而颤抖。
这是她离开村子以来第一次这样。
「……我……一直憎恨自己的出身。」
在整理棋子的同时,阳菜子一回神才发觉这句话已脱口而出。
「不想走早已经被规定好的路。想成为自己真正盼望的另一个模样,可是其实那模样根本就不存在。我只是不愿面对眼前的现实,逃了出来。所以最后又自己栽了回去……然而却因缺乏决心把自己搞得不上不下,很惭愧的一件事。」
她说这些做什么。董事长一定不懂她在说什么啊。尽管如此,她的嘴巴也没停下来。惣真、森川、穗乃香,以及村子里那些她告别的家人和同伴,每张脸就像走马灯一样一一转过。他们都是抱著决心在生活,唯独阳菜子没有。
「有什么关系呢。决心这种东西,不是你想立下就会有的,等时机一到,自然就会有所觉悟。也许你只是还没面临这个时机而已。」
「……是这样吗?」
「而且逃跑又有什么不对。为了往前进,除了这么做之外,你没有其他办法不是吗?不要太妄自菲薄,那只会让你变得愈来愈差。」
可是过度自命不凡也是个问题哦。会长说完对她眨了眨眼,意想不到的熟练程度,让阳菜子顿时失笑。
「而且要是说起决心,你叫创该怎么办呢?那孩子什么也没有,只是努力做好眼前的事,结果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如此而已。他也没有自己试图开拓什么啊。」
「这一点……身为部下,我是不是该出口否定呢……」
言下之意如同在说她办不到,看著诚实的阳菜子,这次换董事长哑然失笑。
「那孩子太过温柔了啊。靠不住,不适合当生意人,这么想的人应该不少吧,但我倒认为,这样也是一种才能。因为身边的人会放不下他,看到不知所措的他,大家会无可奈何地搭起轿子,助他一臂之力。我想这也算是一种可行的形式吧……我这样是不是太偏袒孙子了。」
「也许真有那么一点。」
不再可靠一点,会让人很头痛。
阳菜子故意认真表示,董事长听了便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
「当个傻爷爷也无妨。望月小姐,那孩子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他这人就需要像你这样牢靠的人,你若是能成为扛轿的其中一人,我会很欣慰。」
「我有办法胜任吗?」
「可以。只要你陪在他身旁就行。那孩子真的很少说起朋友的事,看样子他真的很喜欢你。」
当然这里的喜欢也不含爱情之意。从家人的眼中,似乎也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并非那回事。
「……可话说回来,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亲近我呢?」
身为女人这样是有点没面子,但不用费心解释又让她如释重负,阳菜子怀著复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