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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怎么了?」
鸣美走近萩原,撑住他的身体。
「没事,我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点东西。」
那个四处开枪,从宿舍逃往校舍的人影好像是……
「看到什么?」
「看不到了。如果以世界地图来比喻……」
她应该是消失在地中海里了。
「接下来要怎么办?」
鸣美挨著萩原,站在原地不动。
「只能待在这里了。校舍和宿舍都不能去。如果我们逃到社团大楼,会成为引发世界大战的导火线。所以我们只能一直在这里流浪。」
不只是鸣美,羽留奈和北野也是一脸空虚的表情。彷佛坐在一条汪洋中的小船上似的,肩上背负著绝望。
「哎哟,你们想想,至少我们还活著。所以让自己开心一点吧。」
萩原回头看著大家。
「你要我们在这个危险的操场中央,像个白痴一样的开心起来?」
鸣美傻眼地摇了摇头。
「学校已经不再是学校,我们也许就被孤立地留在这里了。」
势力受到瓜分,这六个人被被流放到没有担保的场所。
「不过,如果这个学校是一张世界地图……」
萩原放眼看向操场。
「那么这里就是夏威夷啦!」
【月岛伊央 占领据点:校舍】
伊央整个人崩溃似的躺了下来。
她现在人在群花盛放的校舍中庭里。伊央射杀绀野真奈美之后,逃到了这里来。虽然肩膀和手臂都中弹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如果能够再让自己痛苦一点,或许罪恶感会稍微减轻一点吧?
很难想像那声枪响是由自己发出的。没多久之前的回忆带著临场感在脑海里浮现。玩家们全都呆站在原地,盯著遭到枪击的她不放。在那个时间已然停止的房间里,月岛伊央手里拿著枪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全身不停地发抖著。她无法理解自己做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只是……
自己只是想要救他而已。
就只为了这个理由,就射杀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同学吗……
血液从躺在床上的绀野真奈美的胸口不停地冒出来。一双睁开的大眼中,瞳孔已经放大。那副景象可能一生都会烙在她的眼帘之中吧。
──她死了。不对,是自己杀了她。不是因为受到攻击才进行反击,也不是因为差点被杀所以才开的枪,自己杀的只是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女孩。
从枪口飞出来的子弹不是一个十公克的铁块,而是从自己心上削下一块的肉。那个铁块一股脑儿地削去了伊央最重要的东西,然后飞走了。
「神啊……」
伊央低吟著。但是,不管她怎么祈求,已经射出的铁块是收不回来了。死亡游戏是不允许中途离场的。既然如此,她不会求神帮助她。请公平地放弃所有的学生……
湿润的视线范围里,映著一片蓝天。这是她第一次像这样躺在中庭里看著天空。虽然学校十分封闭,天空却是如此高不可攀。
伊央把染血的手伸向天空。
这只沾满鲜血的手是否能够伸向他呢?是否还可以碰触他呢?那个时候,虽然隔著萤幕,但他们确实感受到了彼此。还未以这双手碰触过他,但是除了这个身体之外,其他令人颤抖的接触,早已确实地……
「……触动了我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