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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吧?打从一开始这个游戏的规则就很奇怪。只要杀掉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号码,游戏就破关了。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到最后,为什么不用叫我们互相残杀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这种简洁明瞭的表达方式?」
伊奈川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一个胜利条件是这么说的吧?分别拥有不同号码的三十个人都能存活。就是因为有这个条件,我们才会误以为三十个人当中少了任何一个人就无法离开。不过,假设分别拥有不同号码的三十个人,不单单只是指我们这群人而已呢?」
不,搞不好自己早就已经发现了。但也正因这样的想法只是另一场恶梦的开端,她才一直不愿加以正视。但是,这股预感却无时无刻阴魂不散地黏在自己背上。
──该不会学校里所有人都是这场游戏里的玩家吧?
没错。她们被分配到的号码正是自己的班级号码。也就是说……
「我希望大家可以谈谈。即使最后只会得到必须互相残杀这个结论,还是有必要谈一谈。而这场对话应该要由『所有玩家』一起进行。」
伊奈川明确地说道。她口中的所有玩家并非单指现在存活在此处的人们,还包括了一直在另一端的学校里看著她们的学生们。
「为此,我们必须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也就是学校。
真正的竞技场并非这里,而是学校。她们只不过是一个让全校学生开始互相残杀的微不足道的契机罢了。伊央感觉自己脚边忽地踉跄了一下。心脏噗咚噗咚地狂跳,全身冷汗直流。她的意思是要把这场恶梦带进学校里吗?要大家带著满身血腥回到学校去吗……
「我认为我们应该要回去。」
这个声音让伊央抬起头来,目瞪口呆。
有个人影往这里来了。一位身穿比基尼泳装的女同学对伊央全无戒备,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伊央看著她这副模样,思考停摆,目光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伊央心想,或许她从来都没有感到匆忙吧?时间总是以她为中心转动著……
五十岚渚在与伊央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她未发一语,也未曾露出笑容,但是整个场合里冻结的气氛却逐渐消融。光是她的存在就能让气氛和缓下来。即使在这里,「五月玫瑰」的光辉依然闪耀。
「抱歉,我这身打扮。」
她拨拨湿濡的头发,水滴四处飞散。她的身体闪闪发光,应该是因为刚刚冲过水的缘故吧。如果是她,甚至令人觉得即使是保特瓶中的珍贵水源,用在她身上都是应该的。虽然她在竞技场中未曾像高槻里美一样身居幕前,但她也从未乱了阵脚。如果要举例说明,就好比现在这个状况,她还是自然地以五十岚渚的身分行动著。
「啊,不会……」
伊央看著她身穿比基尼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感到一阵害臊,移开视线。
「你已经从伊奈川同学那里听完整个状况了?」
「是的。」
「这并不是警告,而是恳求。请不要枪击我们……」
看著渚高举双手,伊央心想她还真是懂得如何摆出打动人心的表情啊。从悲伤到微笑,所有的表情她全都准备得十分周全,甚至还拥有大量的库存。
「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去,那你们呢?」
渚的视线进一步地环视著四周。
「我认为应该回去。」伊奈川回应道:「再待在这个世界里,事情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以西洋棋来比喻的话,就是个不会被将军,却也无下一步可走,无子可动的状况。」
隔了一会儿,银发少女点了点头。
「……我们也想回去。」
这细若蚊蚋的声音是由静坐在地的六位自由玩家女同学所发出的。
虽然对伊央来说,过去学校生活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她还是想回去。希望能再一次和同学们交谈,还有跟他也是一样……
「我想回去。」
伊央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听了她这句话,渚露出微笑。
「那我们就继续收集子弹吧。集齐三十发子弹打开出口。月岛伊央,你是否愿意为此协助我们?」
伊央点头。沃姆另一端的学生们并不是旁观者。既然如此,就必须在另一端才能做出一切的结论。
「我希望能把我们要收集子弹的决定传达给这边的玩家。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们还是必需使用沃姆。」
在渚取下包住沃姆的毛巾之后,伊奈川和银发少女也同样撒去遮住沃姆视线的毛巾。
「月岛伊央,就拜托你了。」
「这件事不是应该由渚学姊来做吗?」
「我来的话──会被看不起的。」
渚走近伊央身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这是给玩家们的讯息,同时也是对学校的呼吁。既不能失败,也必须把竞技场的真实感传达给他们。只有你才能成为我们的代表。」
伊央默默咬著唇。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稳定,这个选择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换衣服吗?」
「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不过,只有脸倒是得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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