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愚者的黎明

只有自己知道音彦哥是在我的请求之下行动,这也令我感到很开心。」

  「之后我只要开口拜托,你一定会替我实行。我联络你说『希望你帮我拿回钱』,并将北崎的所在地告诉你,你就会立刻为我抢回钱。他并未发现我和音彦哥之间有所联系,愈来愈害怕神出鬼没的你。即使拿起武器挺身面对,也丝毫不是你的对手。转眼间他们就被抢走了许多钱。」

  「同班同学正逐步走向破灭,这点我瞭如指掌。」

  「被音彦哥勒索了一万圆,隔天就会跟我要一万五千圆;要是被音彦哥勒索了一万五千圆,隔天就会加码跟我要两万圆。明明在某个时间点罢手即可,他们却想要让手头宽松一点,恐吓的金额愈抬愈高。」

  「北崎给音彦哥下了一个『恐吓专家』的评语喔。他说音彦哥看到人家的表情,就能掌握对方带了多少钱。明明就没有这样。」

  「当然,为了不让我和音彦哥的关系曝光,我没有让恐吓金额那么明显地相等就是了。像是拿去花在游戏上,蒙混过去。不过很了不起对吧,我被勒索的钱有九成五以上都回来了。这个数字相当惊人。」

  「反过来说,有一百五十万是被北崎他们自己花掉的。他们似乎打著『散心』的名义,坐新干线到大阪,在高级晚餐餐厅或知名饭店尽情挥霍。他们这样也很垃圾呢。」

  「不过,风险就这么深入他们的骨子里了。」

  「北崎他们慢慢注意到,要是没有我在,人生就只有绝望。」

  「恐吓我的愧疚让他们难以向警方商量,抵抗大村音彦又毫无胜算,偷爸妈的钱也有个极限。然而大村音彦所恐吓的金额却是水涨船高。既然如此只有进一步恐吓斋藤由佳了。畏惧于恐吓的压力,让他们拿著一部分的钱财挥霍,正常人的知觉逐渐崩坏。」

  「我花了半年,慢慢地──」

  「让他们依赖我。」

  「他们相信『要是没有了斋藤,会被大村音彦杀死的』。」

  「啊~真是太令人开心了。」

  「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有时会拜托音彦哥让他们玩游戏对吧?半威胁?嗯,或许是吧。毕竟你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我就只有搬出江守的名字,说『我会对她吐露一切』了。」

  「但这是很重要的环节喔。他们团结起来就不妙了。破坏友情的作业是必要的。」

  「我让他们投票,或是玩扑克牌的神经衰弱游戏决定恐吓对象。让他们花了三个小时以上去玩狼人游戏那次,大概是最开心的吧。因为我也参与其中。我很喜欢看大家拚了命去玩的样子。毕竟我也很擅长说谎嘛。」

  「哎呀,感觉好像看到最近的网路漫画在眼前上演。就是那种考验友情的死亡游戏或互相欺骗的。想不到能够亲眼目睹呢。」

  「我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日益生变,渐行渐远了。」

  「最被大家孤立的应该是木原。他会被排挤也是无可奈何的吧。他让音彦哥去袭击安城,所以被当作团体里的叛徒责难。明明大家的所作所为都半斤八两呢。」

  「同时另一方面,他们会来跟我交好。」

  「看到这个状况让我超开心的。开心到回家会拿蛋糕卷和饮料开派对的地步。」

  「这很惊人吧?我比和他们在一起许久的木原还重要喔。明明有国中三年的交情,又是一起被恐吓的重要朋友,结果大家都需要我胜过木原。」

  「我实在高兴得不得了。」

  「我独自哭了好久。」

  「我确实被需要了。」

  「手法不光彩,也不能完全算是朋友,即使如此,我仍然觉得自己第一次被一个地方所接受。虽然是花钱买来的朋友,但我总算是不再孤独一人了。」

  「我有和三泽还有安城一起去吃过可丽饼还有百汇喔。我出钱请客。」

  「无论谁说了什么,我都觉得很幸福。」

  「不过,令人开心的事情还在继续。」

  「榎田阳人转学过来。」

  「北崎他们邀约我『要不要成为真正的伙伴』。」

  「这令我满心雀跃,甚至觉得拋弃音彦哥也无妨。」

  斋藤由佳口中的我毋庸置疑是个丑陋的家伙,是人都会轻视。

  开口说教也好,面有难色也罢,到头来我还是任由斋藤摆布。就客观角度来看,我确确实实是个差劲透顶、无可救药的男人。

  「可是,我又该怎么做才好……」

  听见我语带叹息地喃喃低语,斋藤歪著头不解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

  「呃,我在想,是不是有其他更正确的方式可以拯救你。像是通报学校或警方北崎他们的所作所为,或是我去打趴并命令他们『不准再跟斋藤敲诈』……当真只有恐吓这条路可以走吗?」

  「没有别条路喽,音彦哥。」斋藤嘲讽我的话语似的摇了摇头。「你完全没错。」

  我不懂。

  我苦思了千百回。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要找出两位数字相乘后会得出五位数的组合一样荒唐。我不断挑战著这个令人束手无策的绝望问题。

  斋藤笑著这样的我,开口说明:

  「就是说,若是你加害于北崎他们,到最后会是我遭到孤立。无论是殴打、支配或是通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